白若黎尚未开口,沈浪便接口道:“左右无事,听听也好。”
这个故事当然不是什么好故事。
“我叫诸葛卧龙,本是鹭洲城内首富之子,少时也曾纨绔不已,不仅流连烟花之地,更与狐朋狗友一同诱骗良家。”
诸葛卧龙眼中闪动着懊悔的光芒,叹声道:“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哄骗过多少良家,也忘了多少清白的姑娘因此有了身孕,我只知道绝不能让她们将孩子生下来,绝不能有野种留在外面,因为没人分得清孩子是谁的。
所以在我还是纨绔子弟的那十年,因我而堕胎的姑娘多不胜数。”
话到此处,白若黎微微皱眉,脸上的厌恶之色难以掩饰。
仙子也是人,有属于人的喜怒哀乐。
沈浪倒是没太多反应,这种混乱的男女关系在几千年后实属正常,传闻的东莞圣地,传闻中的海天盛筵。
诸葛卧龙继续说道:“我那时接触的圈子便是如何,从小耳闻目染的也是如此,从未想过这样做是对是错,直到那一天。
那天我多喝了点酒,睡的比平常要早,半夜时分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的起夜过程中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动静。
一开始我并未听清楚,也没有在意,以为是野猫野狗不小心进了宅邸闹出的动静。
可起夜结束之后,我也跟着清醒了几分,转身回塌时,我终于听清了那是什么动静。”
沈浪能清晰的看见诸葛卧龙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眼中的懊悔也变成了恐惧,哆嗦着声音续道:“那是婴儿的哭声。
可我记得,当时府中并没有婴儿,下人也不可能带着婴儿入府。
只是当时我实在太困,只想睡觉,可躺在床上听到那一阵阵的婴儿哭声,尖锐如针,声声扎入我的耳中,心中不免有了几分烦躁。
我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往门外看去,八月十五的明亮月色下,我看到了门上白纸破了一个洞,一个仅有一指宽的洞。
这个洞本该不太容易发现,只因洞的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转动,极为的惹人注意。
那时的我突然有了点心烦意乱,以为有人在门外作弄,我那十三岁的弟弟就爱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作弄人。
所以我决定待会儿一定要狠狠拍他的屁股,重重的教训一顿,好叫他有个记性。
我慢慢的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朝房门走去,想要给弟弟一个措手不及。
可当我走到门前之时,眼睛的视线正巧对准了那个小洞,清晰的看到外面那转来转去的东西也刚巧是一只眼珠子。
我顿时火冒三丈,这弟弟越来越放肆了,半夜三更跑来门外偷窥亲哥哥。
我连忙打开了房门,夜风席卷而入,寒意侵袭而来,眼前却只剩下空空荡荡的院子,不见半分人影,就连那婴儿的哭泣声也跟着消失了。
那一阵夜风,彻底吹醒了我的酒意,也点燃了我的惧意。
可我坚信一定是弟弟在搞鬼,所以并没有太过害怕,只想等明日再去问个分明。
我重新关上门,刚想转身回塌时,那婴儿哭声又响了起来,而我的视线之中,也再次看到了那只转动的眼珠子,猩红的血色一点点的弥漫开来,成了一只血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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