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伸了个懒腰,这种会议什么的最无聊了。
“哎哎哎,你……”
见陈念要走纪艺连忙喊住他,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舍不得让我走?”
陈念回头注视着纪艺,此时偌大个教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纪艺褪去了一开始见面时的羞涩,两人相互对视,仿佛寂静的萧条长夜遇上了满是生机勃勃初升的灼日。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鸦雀无声的教室里也只有墙壁上的钟摆跳动着指针。
“不,,,是,我是想问……”
“想问什么?”
“到底为什么会少十块钱呢?”
听到这个问题陈念哑然失笑。
“那你承认你是傻beibei吗?”
“你,,,才傻beibei。”
纪艺轻咬着牙,还是死不承认。
恍惚间,陈念看的失神。
她驻足在那,宛如一朵不染世俗尘埃的白色桔梗,又如傲立在寒冬腊月不肯低头的雪梅。
“行了,下次见面告诉你。”
说完,也不顾纪艺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而纪艺看着面前离去的男人,抬了抬手,欲言又止。
她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墙上指针不断跳动的钟摆。
时间仿佛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她昂着头,没了之前见人时躲躲闪闪的目光。
她望向门口,陈念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早些年。
很小的时候,连个小西瓜都抱不动。
可,芝麻大的孩子也有烦恼啊。
她在烦恼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糖果吃,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漂亮衣服穿,可她什么都没有。
后来啊。
后来她懂了。
从那以后她总是低着脑袋,不想抬头见人,不想和陌生人搭话,不想理会外界所有的声音。
久而久之,这不想啊,就变成了不敢。
她没有什么朋友,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交集。
小学时,半大孩子,比个矮桌子高不了多少。
她坐在小板凳上,趴在矮桌子前,望着东窗边长到屋内的粉嫩桃花安静的发呆。
似乎没什么烦恼。
初中时,离家远了些。
闲来无事时,她在窗边系了个紫色风铃。
风一来呀,它就响。
仿佛带来了思念,带走了忧愁。
再后来呀……
驻足在空旷无人教室内的纪艺,她的思念放远,仿佛随着月光飘啊飘,飘啊飘,飘到了一个印着蓝色花瓣的弹珠里面。
小丫头一时手滑,弹珠滚落。
刚巧落到了一个小男孩脚边。
他弯腰捡起,递给面前的小丫头。
背后半落于海平面上的那一片晕红,洒落在肩头。
那充满荒芜寂寥的内心,仿佛长出了一棵嫩芽。
迎着光。
熠熠生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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