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
知道了名字,洛吹雁当即笑的更开心了,身子前倾说道:“知道了名字我们我们就算是认识了,一起喝过了茶我们就算是朋友了。”
风满楼看着眼前的茶杯说道:“我没喝。”
洛吹雁道:“为什么不喝?”
风满楼道:“烫。”
“……呵呵”洛吹雁觉得自己当时那么着急把茶喝下去完全就是在自虐,吐着红彤彤的舌头扇了两下,再看风满楼的时候,发现这人又在看着窗外,但是眼里却没有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洛吹雁和他说过两句话,他真的会觉得刚才一切都是幻觉,这人从来没有动过。
探头看了看窗外,现在外面没有什么人,仅有的两棵树上,稀稀拉拉的开着几朵花,现在还被雨水给淋湿了,蔫哒哒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洛吹雁转了转眼珠子,就差趴在窗户上了,问道:“你知道那棵树上有多少朵花吗?”还做出想要数一数的样子。
风满楼淡淡的声音传来:“三十七朵。”
洛吹雁还是兴致勃勃的数着,还一边回道:“不是瞎说了一个数字骗我呢吧,你数了几遍,不怕数错了?”
风满楼道:“二十二遍……现在是三十六朵了。”
一朵花从树上落了下来,而洛吹雁也刚好数完,确实是三十六朵,一朵不多一朵不少,刚刚好三十六朵。
风满楼道:“三十五朵了。”
又是一朵花落了下去。
洛吹雁指着另外一棵树问道:“那那棵树上呢?有多少多多花?”
风满楼道:“一百二十六朵。”
洛吹雁又问:“数了多少遍?”
风满楼道:“一百三十遍。”
洛吹雁问不下去了,也数不下去了,他坐回了位置上,记得那个女孩子和他见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姓李的探花郎问过他的朋友同样的问题,树上有多少多花,他的朋有没有去数就已经回答了出来,而这位探花郎也没有去数,却是无言的沉默,因为他也数过。
只有寂寞的人,才会寂寞到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他们真的无事可做。
寂寞,这就是洛吹雁对风满楼的评价,一个寂寞入骨的人。
洛吹雁觉得自己今天很失败,他想和这个人交朋友,让他不要这么的寂寞,但是似乎他问的问题,只会提醒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多么的寂寞,他一遍一遍的数着树上的花,或许不仅仅只是那两棵树,这客栈的地板,桌上的刻痕,或许每一个他都数过。
洛吹雁觉得伤心,不为自己,只是觉得面前这人不该是这样子的,他能感觉的到,风满楼是真的爱着这个世界,他注视这外面的雨天的时候,目光都是温柔的,但是就算是被这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的雨,都不愿意在他面前停留片刻。
洛吹雁轻咳了一声,再次问道:“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你是哪一座楼?”这本是一句玩笑的话,洛吹雁说出来也没想过要得到任何的回答,没有人会把自己比作一座楼,也没有人会因为一句玩笑的话去找自己的楼。
但是风满楼是一个寂寞的人,他会认真的思考你说的话,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玩笑,不是厌恶,而是如果不能真的为自己找一点事情做,那么他就真的很寂寞了,就像曾经有人说风满楼若是能当上大将军,那么她便再也不哭了,他当真了,真的参了军,真的当了大将军,她却哭的眼泪止不住。
他从来不会生气,只会淡淡的笑,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大表情,毫无意义的笑,似乎是在告诉开玩笑的人:“原来只是玩笑啊,没关系,我很开心。”
洛吹雁的问题不难回答,本就不难回答,在洛吹雁期待的目光中,风满楼说出了两个字:“西楼。”
雨还在下着,有越发密集的趋势,但是马蹄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西楼,正是洛吹雁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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