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的火光渐渐小的看不再见，葬礼终于迎来了尾声。

水手们收拾好东西，他们匆匆的来，走的时候也没有和任何学徒产生交际，哪怕是有些想要套近乎的也被他们一律无视。

新鲜空气和难得安全感是最近稀缺的，所以哪怕烈日开始逐渐下滑，大多数人也不愿意现在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有些小团队之间甚至像是做起了联谊，甲板上人流穿插，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哎，你听说了么，我们三层出现了一个觉醒成功的学徒，我告诉你啊，当时那家伙还和刚刚的那帮水手起了冲突呢。”

“真的假的，这人怎么做到的，不是说除了天生唤灵的人以外我们都是需要巫师大人的帮助才能突破么？”

“真的，刚才那个光头水手还记得么，当时也是他带头把那个突破的学徒堵在了房间外，差点就动手打起来。”

小团体里有一部分是来自于三层的住户，他们最近的话题本来就一直围绕着奥维斯，而现在在来到了甲板上之后，这些人更是迫不及待的分享起了关于他的事情。

八卦永远是人的天性，哪怕没有酒肉作伴，这些年轻人也彼此打的火热。

“我跟你们说啊，当时那个学徒还点出过自己突破的关键呢，他说自己是在受伤濒死后靠着不放弃的决心才突破的。”

“对，我们当时整个第三层的住户都听到了他说的话，我们猜测，他突破的关键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向死而生时爆发出的情绪引导。”

很多第一第二层还有第四层的住户都不知道奥维斯的事情，同层也没有出现过突破的学徒，这无疑让所有第三层的住户都有了一份很大的谈资，他们的话也往往能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像莫妮卡那样有着巫师做爷爷的可谓是万里无一，其他的大多数人对于怎么突破都是一头雾水。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很多人原本都只是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突然被告知可以一步登天后他们自然离开了舒适区。

当他们发现原来事实要残酷的多，开始寻找出路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可以登天的梯子从来就没人递给过他们。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明明有我爷爷作为领路人，却一直没有走过觉醒这一步么？”

莫妮卡的团队现在有一个共识，一旦她开口，其他所有人不管在争论什么都暂时闭嘴，千万不能漏过了什么信息。

莫妮卡短促的一笑，包含胶原蛋白的青春脸庞忽然让队伍里的几人重新认识到了她的年龄。

她的气质和说话习惯一直都很成熟，尤其是在身份摆上明面后，大家几乎都会无意识的乃至不可避免的，把她当做了更高一级的前辈甚至长辈去对待。

“精神觉醒，对于绝大多数来说其实并不难触发，因为这个过程必不可或缺的一项就是剧烈的精神情绪波动。”

“生活的转变，亲人的离世，外界的打击，很多很多的因素都能导致精神觉醒的诞生，只是有时候它是一颗小火苗，很多人并不能抓住机会，而当它大到形成火球的时候，很多人又抗不过去。”

“我的爷爷他一直把我保护的太好了，他知道这样或许会不利于我突破，但他依然舍不得让我去吃苦。”

大家听得都很认真，像是这样的信息在外面的队伍里几乎都是不可能接触到的，没有任何人敢在这时候插话。

“巫师学院对于像我们这样的学徒有一个别称，“巫粮”。”

“每当他们收回一批像我们这样的巫粮，他们就会组织一次名叫择巫的聚会，其意义就是帮助我们中的一部分巫粮成长为正式的巫师学徒。”

“吞食其他，滋养自己，巫师的成长永远伴随着死亡。”

“这是我爷爷对我常说的一句话。”

甲板上人影众多，开始时大家还能保持精致，维护交谈的隐私性，但到了现在早已弄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借这个机会发泄着了近期的情绪，再这样的大环境里，莫妮卡分享的宝贵知识甚至都没人偷听，只有她的队员一字不落的吸收了。

“当然，几乎每一次的择巫总是有运气好的巫粮活下来，甚至他们甚至也有能继续突破的可能。”

指了指喧闹的其他学徒，莫妮卡说道：“可我知道，你们没有一个人想做那样的可怜虫，对么？”

队伍里没人回答莫妮卡的问题，因为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莫妮卡也很满意队员们的表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那位大人是怎么安排的，但对我们这个小组而言，择巫已经开始了。”

“他们死，我们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小队里的成员都是来自各个王国，各个领地的天骄，在原本的生活里，生杀权利的使用对他们来说本来也不算陌生的话题，可能以前在家族里，他们还下令处死过冒犯到自己的下人也说不定。

但说到底，让他们自己杀人的话还真的不是所有人都能下得去手，可是现在被莫妮卡带到了悬崖边后，他们毫无疑问都不会做出自己跳下去的决定。

当利益与你贴身相关了，很少有人能做到冷静。

大环境里，沉默的他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几个本来想来搭话的学徒都打起了退堂鼓。

“该做什么，依然去做什么，我们现在还没有实力站到台前。”

莫妮卡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队伍里有人会把她说的话泄露出去，很放心的示意他们展开自己的交际，发挥他们的强项。

“女士们，你们有一个任务。”

莫妮卡看着队伍中几位秀色可餐的少女，拉着她们的手悄悄走到了一边。

“去吧，记住，我的承诺一直有效。”

男声们并不知道莫妮卡说了什么，只是他们可不想自己被冷落了，于是很快队伍就已经四散分开。

美丽的海上晚霞还在持续，莫妮卡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过程里，不断轻抚着右手无名指上佩戴着的黑金戒指。

“要是有一张试验台的话就好了，你一定会愿意配合我的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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