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急着排查漏网之鱼,宫中的太监自然丝毫不敢怠慢,加班加点熬夜点灯也要赶紧完成排查。
第二天早朝刚下,不少之前一声不吭装不知道的官员家中,便迎来了太监的身影。
凡是没有借银子的,崇祯全都派人去过问了一遍。
小太监们言辞自然不会多么激烈,但是君王亲自派人找到一个四五品,五六品官员的家里,专程通知借银子的事情,胆小的怕不是当场脸色都要煞白。
如此情况下,倒是不少朝臣在惊恐之下,许下了远超首辅的银两。
一时之间,银两数额又迎来了一波较大增长。
之前朝堂之上,有着首辅挡在前面,其他朝臣说出的银两数量那可是少到可笑的。
于是乎,等到太监们一圈走访完,原本应许的三十四万两便变成了四十万两。
虽然加上内库的十多万两还是不足以充能太祖法宝第二次,但是相差已经只有几万两,几乎等同于无。
不过,最后一波能够借到钱的官员,也彻底借完了。
而宫里出来的另外一批太监,则是派去了那些,说了借钱,但是还没有拿出真金白银的官员家里。
崇祯借钱可不是为了让他们表态,真金白银才是最实在的,唯有银子方可充能太祖法宝,情面什么的在这面前,都是虚无。
于是,顶着文武百官勋贵清流的明讥暗讽,太监们仍然把崇祯的意思表达的清楚:
两日内,必须将应诺的银款送到户部,否则该出动武力硬取,绝对不会拖延半分!
一时之间,君主昏聩,夺民财,刮民膏等等说法,便在京城之中飞速扩散开。
茶馆或者各自府上饮茶闲聊时,怨忿之语与讥笑讽刺的话不知凡几。
崇祯穷昏了头,大难之际只知道捞银子不知道团结民心;
皇上欠了高利贷,还不上只能找臣子借钱,还逼得大臣们倾家荡产卖房卖地借银子给他;
皇帝荒淫无道,耗空了国库,现在却让朝中清官重臣们填窟窿......
等等等等,各个角度,各种荒谬的谣言私下飞速流传。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催逼借款的臣子也是纷纷作态,有的把自家宅院挂牌,低价急售;有的则全家老小带着一些个破烂家具,在路上沿街叫卖。
原本衣衫鲜亮穿丝着锦的百官,一个个全都换上了布满补丁的衣裳,早朝的时候崇祯抬眼一望,乌压压一片全都跟家里破产了一般。
不知道真相的,怕还真的以为这些官员全都被崇祯一道借款令逼破产了。
明明闯军还在数百公里之外,但是此时京中兵荒马乱的氛围,简直如同京城城破在即一般。
上朝之后,这些个官员还在首辅等人的带头之下,将自己衣服上的补丁大大方方展露,既像是在炫耀,又如同是在示威!
对此,崇祯木着一张脸,视若无睹。
“魏首辅,之前应下借予朝廷的银子,可曾上交户部?”
“皇上,老臣倾家荡产之下方有五百两银子,现在家中老妻与子嗣正在沿街变卖家中物什,等卖完了老臣一定第一时间送去户部!”
魏藻德迎着崇祯锐利的目光,不慌不忙、言辞恳切。
“哦?变卖家产?你昨天那件朝服也拿去变卖了?”
崇祯问话时,眼睛直勾勾盯着首辅身上的补丁。
“老臣不敢,朝服如何敢卖,又能够卖给谁?只不过担心之后数年做不起新衣服,这才特地将最好的那件藏好,以备日后隆重时日穿着罢了。”
朝服那是万万不能卖,也不可能卖的,崇祯话里的坑,魏藻德自然是轻松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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