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说什么新生大宴,这不是还是老样子?”
一见李承天这不衫不履,直接被一众人抬着香罗锦帐玉雕床,裹着金丝银线红绸被,就堂而皇之,给送到大宴上来,之前就不信李承天能够改过自新的人,不由就窃窃私语,笑话起来。
“我说的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头种猪而已,还想修仙读书,这李豫也是老糊涂了,才信这种鬼话。”
“这分明就是完全没有想要改过自新的想法,这大庭广众,高朋满座,竟然如此任意妄为,真是无药可救,无药可救。”
“还以为能看点什么新鲜的东西,原来还是一只畜生,离开女人就活不了,我看你这次新生,也新不了几天,就又要嗝屁。”
“呵,这就是李家的未来圣人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这形象,这气质,这作风,这要是都能成为圣人,我王申回倒过来写!”
“这副模样,我要是你爹,当场就要气死,哈哈,有热闹看咯。”
“今天我不是来参加什么新生大宴的,而是来看笑话的,还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我真期待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这就叫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
众人一例用异样的目光看向李承天,床上的李承天,对着些目光,并不在意,尽付一笑,任由他们窃笑。
而李豫和杨颦,连同李承天的七位姐姐姐夫们,也早就面色难堪,对李承天这番举动,非常不解不满不想看到,
在他们看来,李承天这完全不像是要改过自新的架势,反而有些想要通过这一全城皆知的大宴上,当着全城大人物的面,彻底告诉大家,他以后就要这样一路浪荡到底了。
但他们到底不愿意这样去想,不愿意相信,李承天今天会这样,尤其是李豫。
他觉得李承天这两天,比之往日有很大改观,如果不是真心想改变,依照他这儿子以前的脾性,根本不会为了应付一下,就强迫自己下床看书。
但眼前所见,李承天此时这番行为,又如此惊世骇俗,他心里就有些捉摸不透。
待李承天的香床,被抬到宴上设定好的位子上,李豫便强言欢笑的去询问李承天这么做的缘由。
“儿啊,今天如此盛宴,你这金帐玉床一起来到,是要学古人割袍断义,借此机会,割床断被,彻底与过去断绝关系吗?”
他语出委婉,寄意深远。
宴上宾客闻言,齐齐一愣,各自惊疑,以为李豫说的颇有道理,李承天这么一出,不是没可能搞个当众割床断被。
于是一时就纷纷翘首以待。
“非也。”李承天轻笑着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李豫老脸上强挤出的笑容,瞬间僵住。
杨颦和一众女儿女婿,也都脸色齐齐一暗。
宾客们则纷纷摇头轻笑,暗道果然不出所料,李承天这种人,真就无药可救。
“那你要如何?”李豫强忍心中不断上涨的怒气,再次期待的问了一句。
“我要如何?”李承天忽然大笑起来,转而目光缓慢扫遍全场,将此时此刻,满庭宾客的笑容记下,然后重新看向李豫,重重的说出了三句,一瞬就让全场所有人齐齐噤声的话。
“我要让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我惊心动魄!”
“我要让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从此都不敢再轻笑我!”
“我要让今天在场的所有人,看到我的圣人之姿!”
这三句说的郑重,说的慷慨,说的豪气干云。
听罢这三句话,大宴宾客,无人不惊。
李豫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下,回神了还又问了一句,“天儿,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可能再说一遍?”
“爹你没听清楚不要紧,这满座的贵客们听清楚了就行。”
李承天笑了笑,并不重复再讲刚刚的话,转而看向离自己最近的淮南郡郡守世子陆世丰,笑道:“陆兄你听清楚了是不是?”
“好你个李承天,这是要拿我这个郡守世子开刀,给你自己找面子啊?”陆世丰看着李承天脸上的浪笑,心中有数,知道李承天来者不善,不过他也不怕。
在淮南郡,他李家虽然势大,但他郡守世子,却也不是好惹的。
即便是在李府,他要不想给李豫面子,李豫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何况只是区区一个被女人掏空的混账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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