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奴才知道您说的是谁。那位公子的话好像皇上让他出宫了,最近也不得入宫。”小钟脸上有些歉意,“娘娘,奴才也知道最近的伙食不太好,但是奴才会想办法的。”
他也生了段如是的气了吗?
杨清一却摇了摇头,道:“那么药呢?皇上把我的药,也停了吗?”
“没有听说过关于药的事。”
杨清一宽袖下的手慢慢收起。
他竟然是这么地恨她吗?
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最近她总是头晕目眩,白日里精神尤为不济,这盛夏里,即使是在冷宫,却依然觉得闷热无比。可是到了晚上,她偏生又连连失眠,一点动静也能让她惊醒,之后便无论如何难以入眠。最重要的是,每每夜深了,她竟然会觉得寒冷无比。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可即使她不是大夫,她也依稀能明白,自己也许是时日不多了吧?他一定是不知道她的情况的,若是再在这冷宫消耗下去
想到这里,她苍白的唇微微扯动了一下。“小钟,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娘娘快请说。”
“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递个东西给王公公?”
“自然是可以。”小钟忙不迭点头。
杨清一颔首,连忙回到屋子里去,直接在衣服上撕下一片,然后又咬破了手指。她的脸色愈发苍白,但是她依然忍受着晕眩,深吸一口气,慢慢写着。
“半城烟沙,随风而下。手中还有一缕牵挂。”鲜血很快枯竭,她便毫不犹豫地再次咬破,“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千般错,万般恨,只盼一见。”
她停下动作,细细端详着这几行字。即使是好几天没有练,她的手也依然没有生疏。这几年来,她的字愈发像他的了。从前最初时,她的字还那么地生硬,一眼就能看出只是可以模仿,现在却是浑然一体,恍若一人了。
她将布条叠好,交到小钟手里,小心翼翼。
“给了王公公以后,告诉他,无论如何也要交到皇上手里。”
她的声音很轻,可口气中却全是坚定。小钟接过布条,看着杨清一眼中不断闪烁却始终没有落下的泪花,认真地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才拼死也会做到。”
还真是个倔强的人啊,他心道。
“多谢。”杨清一唇畔忽然生出一抹浅浅的笑,“他一定会明白的,他一定会的。”
他一定能够想起,十多年前她在他面前弹奏的第二首曲子就是这一首半城烟沙,即使是她泪眼婆娑却依然引得他大怒。
杨清一转过身,忽然将手轻轻放在一边的翔凤琴上。
来到冷宫,她孑然一身,可唯独只带了这一张琴。
当初他说,翔凤和飞龙是一对。
她多么想要再弹一次,可是却实在没有心血支撑了。
所以,所以你一定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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