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踉踉跄跄行来,酒盏里的酒早洒光了。
刘成没有多想,顺手拿起万全面前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
万全的眉毛彻底皱到了一起。
——我的二十文钱呀!
刘成的酒盏刚凑到嘴边,身子一晃,趔趄着后退了一步,一脚蹬翻了小几。
小几上的杯盏全跌在了地上,满眼狼藉。
万全内心一颤,整颗心都在滴血。
——二两银子啊,就这么打水漂了!
一侧的苏烟有些不解,戳了下宋子英的手肘,看了眼万全。
“他这是怎么了?”
宋子英扫了一眼,拿起酒壶给苏烟斟满了酒。
“先生,他心脏受不了,得缓一缓,别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苏烟有些紧张。
“是不是身上的伤引起……”
宋子英摇摇头,意味深长道:
“他的病治不好,一花钱就犯了,俗称‘心疼’!”
苏烟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宋子英话里的偷揶。
摇头一笑,举起了酒盏。
“子英,替我向郡主说声谢谢,我的命,万全的命,还有姐姐得以……都是郡主出的力,她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先生客气了,华儿不会在意这些的!”
“是啊,这次接触她,才发现世人对她的误会有多深!”
“没事儿,只要我们了解她,知道她,这就够了!”
苏烟笑着点点头,满眼动容。
活在浊世,有几个人能像她那般洒脱、无畏呢!
远的不提,就说面前的宋子英,洒脱不羁,也有害怕的东西。
“子英,旬考马上就到了,你准备的如何了?”
宋子英一口茶刚喝进口里,呛得连连咳嗽。
“先生,快,快别提,我一听见考试,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求求您,让我好好用完这顿膳,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哪有那么严重!”
苏烟笑着点了下宋子英的额头。
“听祭酒说,游学的折子陛下准了!”
“啊?真的吗?”
宋子英双眼迷成了一条线,抱着苏烟的胳膊,一脸痴迷。
苏烟倒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我听祭酒说,游学的名额,要根据平时的表现,还有这次旬考的成绩,优中择优!”
宋子英直接瘫在了桌子上,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唉,这个世道,什么都和我无缘!
如果我当祭酒,我一定要加一项规则,那就是比懒,我在这方面可没有输过!”
苏烟笑着叹了口气。
“你说你,平时风风火火,比谁都快,也比谁都懒,实在是矛盾极了!”
“不矛盾!”宋子英眨了眨眼睛。
“我风风火火,是为了抽出更多时间偷懒啊!”
苏烟一怔,下一刻直接笑出了声。
“你这歪理哪里听来的?”
“华儿说的!”
宋子英一本正经,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
“华儿说,她皇舅就是那样的,平日在朝堂上雷厉风行,一回到后宫瞬间生活不能自理。她好几次进宫,就看见她舅母们在帮她皇舅脱鞋,喂酒呢!
哦,她说,唯一改观的一次,是看见她皇舅给其中一个舅母解衣裳,当时她还气了很久,说世上竟然还有比她更懒的人!”
当时还信誓旦旦,言称一定要把那人比下去!”
苏烟怔了一瞬,脑子被“舅母”“皇舅”绕晕了。
任星华的皇舅,那不就是……
当今圣上?!
她心头大惊,赶在学子看过来的瞬间,捂住了宋子英的嘴巴。
——我的天啊,当众谈论天子后宫秘闻,她是不是疯了?
以后遇着宋子英,任星华,她要时刻惊醒着。
这俩丫头,是不是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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