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已经很小心驾车,但等马车停下的时候,车轮上染上了不少污秽,散发着恶臭。
他满心懊恼,陪着小心掀开帘子。
正要给陈柏请罪,陈柏先一步跳下马车。
他连地上的水坑都没有避开,直直踩过去,顺着巷子一直往里。
阿贵惊得长大了嘴巴。
他家主子可是出了名的好洁。
即使喝醉了酒,没有沐浴更衣,次日起来,定要洗上三五遍,才肯罢休。
可此时,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阿贵小跑着跟上去,发现陈柏停在了一间房屋前。
说是房屋,实在是美化了面前的这堵墙。
残垣断壁,墙头露出的椽头一团漆黑,长短不一,有些已经开始腐烂。
屋顶上苫着的茅草,东一堆,西一堆。
好似娃娃顶在脑门上的一团乱发。
只肖一阵风,就会被打回原样。
墙角的草铺里蜷缩着一个老迈的妇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好似已经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起。
陈柏径直入内,蹲在老妇人面前。
“老婆婆,醒醒,醒醒……”
过了半响,一道呻吟声响起,老妇人缓缓睁开眼睛,转了下混沌的眼珠子。
“五儿,是你吗?你回来了吗?为娘等你等得好苦啊……”
一串浑浊的眼泪顺着老妇人的眼角淌到了苍白、枯槁的发丝里,转瞬没了踪影。
“老婆婆,我来向您打听一个人,你可知道“王五子”去了哪里?”
老妇人这才清醒过来,颤颤巍巍半坐起来。
随着起身,老妇人剧烈咳嗽起来,震得身子颤抖不已。
看得阿贵眉头深皱。
好似下一刻,她的身子就会咳散架一般!
好不容易止了咳嗽,老妇人打量了陈柏片刻,突然痛哭出声。
哆嗦着跪在陈柏面前,不断叩首。
“大老爷,我家五儿是个善良的孩子,他绝对不会干什么违法的勾当,他也没有享福的命,求你们将他还给老婆子,老婆子还要靠他养老啊……”
老妇人的哭诉,瞬间引来四周的邻居。
众人见陈柏主仆衣着讲究,器宇不凡,打量他们的眸子里都带着审视和小心。
陈柏站起身,扫了眼四周的百姓。
“诸位,有谁可知道五子去了哪里?”
众人摇了摇头。
一个年轻男子走出来,躬身一揖。
“去年夏里,五子大哥一日回来,高兴地说,他揽了一处活,能挣百十两银子,但需要好几个月,还托在下照看婶子。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真相呼之欲出,陈柏依旧不死心。
“那老郑头呢,他如今可还在?”
那男子神色一紧,急忙道:
“听说被他女儿接走了,此后没有见过。”
话落,那男子借口有事,匆匆走了。
众人一时没了兴趣,也三三两两离开了。
陈柏转身,朝马车的方向行去,脚下的步子一步比一步沉重。
一个老妇人正在旁边的污水沟涮马桶,扫了一眼陈柏,嘟囔开来。
“老郑头,哼,坟头的草都膝盖深了,还有人找?
奇了怪了,他生前,儿子不管,女儿不爱,死了,却有贵客上门了!”
陈柏背脊一寒,双腿像灌了铅,顿时挪不动道。
去岁成婚当日,苏桂突然失踪,遗落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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