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伽蓝大人,您救了我,对吗?”
刀身由炽热,渐渐变得冰冷,朝仓千贺隐约明白了什么。
身上的伤口,一开始在不断地流出鲜血,可是伽蓝已经让它们结痂了。
真正让朝仓千贺变得虚弱,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的,主要原因还是伽蓝强行抽取他的生命力,发挥出的自己力量。
“我……该走了。”
朝仓千贺用伽蓝支撑着身体,想要往前,可是下一刻,他的眼前一阵模糊,瞬间倒了下去。
眼眸开闭之间,朝仓千贺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往自己走了过来,正是先前落荒而逃的少女。
她犹豫着,还是缓缓走进了朝仓千贺,最后将他背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
嘴唇干涩,脑袋一直疼痛着,身上充满了束缚,这就是朝仓千贺的感觉。
他在短暂的迷惑之后,就迅速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自己在杀死了妖怪深田守之后,被先前弃自己而逃的少女所救。
同为人类,朝仓千贺本来应该在这时候放心的,可是想到先前少女的行为,他却又无法对其信任。
眼皮微微动了动,朝仓千贺试探着往外看去,顿时一惊。
先前的那个少女,正跪伏在他身前,静静地看着朝仓千贺。
“武士大人,我先前见您昏迷不醒,就擅自将您带到了这里,请恕罪!”
少女见到朝仓千贺睁开眼睛,顿时就深深低下了头,跪伏在朝仓千贺面前。
朝仓千贺微微移动脑袋,顿时就看到自己躺在木质地板上,身下垫了些干草,身上的伤口则是用布料包裹了一层层。
伽蓝和樱华被放置在靠墙的里侧,朝仓千贺看到了它们依然在自己身边,才稍稍有些安心。
樱华暂且不论,朝仓千贺已经见识了伽蓝的强大力量,对于那种力量,他只有向往,绝对不想要轻易将其丢失。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花子。”
少女抬起了头,依然半躬着身子,恭敬回答。
花子是个大概十几岁的少女,脸上长了些雀斑,身体异常瘦弱,除了些青春朝气之外,和一般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花子,你为什么要提醒那只妖怪,让它提前发现我?”
“还有,在我杀了它之后,你又来救了我,这是为什么?”
这也是朝仓千贺最在意的两个问题,他出身于吉川城的岩渊家,懂事以后就被送到了玉井寺,根本就无法理解花子为什么会做出这么矛盾的行为。
“原因很简单,深田守那家伙是村子里的守护神,它虽然也吃村子里面的人,但也守护了村子很多次。”
“它将这里视为自己的狩猎场一样保护着呢!”
一个头发披散在背后,异常干瘦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很冷静,就像是寒潭老井,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沉稳。
“如果被村子里面的人知道,姐姐想要反抗甚至伤害深田守大人,就算是活着回到村子里,我们也会遭到村民们的袭击,说不定他们会将我们两个烧死呢!”
“……”
朝仓千贺一时间有些无言,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只能又开口问道:“那现在呢?深田守已经死掉了,你们要怎么办?”
“不需要怎么办,深田守死掉之后,我们应该立刻从这里逃走,反正短时间也不会有人发现它已经死了。”
少年无奈地看了眼花子,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是姐姐说不能放着你不管,所以我们现在还留在这里。
朝仓千贺听到这话,只能叹了口气,原本心中的愤怒消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哀。
原来花子是担心自己的弟弟受到牵连,才会提醒那只妖怪,可是她没有想到也许有一天,姐弟两人都会被深田守吃掉吗?
下民就是这么愚蠢,连姓氏都没有的人,也根本就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连最基本的道理都无法弄懂。
“你叫什么名字?”
朝仓千贺将目光投入到了旁边的少年身上,他忽然对这个少年有了一些兴趣,因为这个少年明显有着不符合他的阶层和年纪的聪明。
“看上去,你好像懂得很多东西,没有想过要改变自己的生活吗?”
“如你所见,我还只是个孩子,连十岁都没有。”
少年咧嘴笑了笑,眼神很是机灵,这时候才能够从他身上看出一些活泼的样子。
“你现在可以叫我宁一郎,不过以后我会拥有自己的姓,也许你能够看到那一天。”
只有武士阶层,以及祖上出过武士的家族,才能够拥有姓氏,也就是家名。
现在的宁一郎和花子,都只是下民,不配拥有家名的存在。
“宁一郎,不要在武士大人面前放肆!”
花子有些担心,宁一郎嬉皮笑脸的样子,会惹怒朝仓千贺,于是立刻制止。
“算了,我不是……”
朝仓千贺本来想要说自己不是武士,而是僧侣,当马上就想到自己处于刚刚从玉井寺逃走的状态,于是立刻制止了原本要说的话,将话题带到另外一个方向。
“我不是在意这种小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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