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场没有硝烟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冬至日的早朝,比昨日来得更晚一些。
斜靠在龙椅上的天册皇帝,在隆冬的季节里不雅的抖腿。
文武百官各成一排,十年未曾上朝的武侯也破天荒的来到了朝堂之上。
和十年前比起来,武侯的头发更白了,皱纹也更深了,但他的眼神却更清亮了。
大概是进入了神圣领域。
这是一件喜事,却没人敢来道喜,因为刚才发生了一场激烈争吵。
武侯系与国师系在朝堂上吵得沸反盈天,双方各执一词,莫衷一是。
天册皇帝保持了一贯的缄默,一脸看大戏的表情。
最后还是文候从中调停,国师和武侯都是三朝元老,劳苦功高,也就只有和他们平辈的文候,有资格当这个和事佬。
“既然都吵完了,那就各自说说说什么情况,杨策,你先说。”
天册皇帝的语气格外随和。
“是,陛下!”
“今日早些时候,臣下在梧桐巷缉拿无面人,没想到镇北军的张校尉为泄私愤,阻止臣下执行军务。幸好监察司的申司首及时出现,才化解了当时的矛盾。”
杨策的拉扯很聪明,既报了张岳的仇,又给申屠邀了一功。
“张校尉呢?”
“启禀陛下,北方军务繁忙,张岳已经回营。”
开口的是武侯,声音低沉厚重,极富感染力,他话锋一转,
“不过,据臣听知,无面人当时正欲杀害京城一百姓,好在张岳恰巧路过,救下了那位年轻人。”
国师插了一嘴:“京城乃是禁军辖地,张校尉乃是镇北军降领,其行为是否有些越矩?”
武侯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国师此言差矣。张岳身为大晋军人,自当保卫晋人平安,当时禁军迟迟未到,无面人又欲行凶,难道张岳还得考虑自己有没有执法权吗?”
“国师,大将军,不如听听申屠怎么说。”
天册皇帝将目光投向申屠。
“依臣看来,杨统领不过是因公事劳心,而张校尉也只是救人心切,才导致了这场误会,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无面人。”
“爱卿言之有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各罚三个月俸禄,以示惩戒,诸位爱卿更要以此为鉴,不要伤了和气。”
天册皇帝各大五十大板,没打算继续深究,算是做了定论。
可惜有人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比如燕王。
他撩袍跪地,正气凌然的说道。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讲。”
“臣请求陛下,重新彻查当年的大学士杀人案!”
满朝哗然!
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将目光投向位高权重的三位老前辈。
即便是天册皇帝也有些犯难,希望三朝元老们解围。
没想到平日里不对付的国师和武侯跟商量好似的,异口同声:“全凭陛下圣裁!”
老滑头文候当年为此遭受不少绯言绯语,但他也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兹事体大,望陛下慎重。”
一群老狐狸,天册皇帝有些头疼的看着这群太极高手,准备挨个点名。
“丞相,你说呢?”
“启奏陛下,连经略一案已有数年,风波渐平,若是重查此案,定是风云再起。如果连经略得以翻案,有损朝廷威信,但要是翻案未果,天下学子定是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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