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臣子的,本来不该私底下议论君王的功过。只不过如今朱祁镇已经被俘,更是远在京师的千里之外去了。
所以仪铭也无所顾忌的回答:“殿下之言,在理!”
朱祁锐又说了。
“王振既然是皇帝扶持起来的,那么王振的同党就是皇帝的爪牙。”
“今日仪长史逼着二哥对王振的党羽动手,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仪铭慌了,他自觉是借着国家大义和群臣激奋。
本来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那曾想,他的那点小心思已然被朱祁锐给看穿了。
“殿下,小臣可都是一心为国锄奸!”
心慌意乱之下,仪铭这是反驳,也是解释。
朱祁锐笑了笑,他从车驾里面走了出来,然后上前拍了拍仪铭的肩膀。
“王振及其党羽祸国殃民,罪恶滔天。这个从群臣的憎恨上,就可见一斑。”
“仪长史嫉恶如仇的诛杀奸邪之举,当留名青史。”
仪铭这下子放心了,因为朱祁锐的话语里面满是称赞的意思。
“大哥一日不再,这皇位就一日无人来坐。国家危急之时,皇座又怎可空悬?”
“只是我那侄儿年幼,不足以当大任!”
朱祁锐说完后,就是驻足长叹。
仪铭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仿佛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如今王振党羽已除,朝中大事再无掣肘。或许,我大明可以另作打算。”
朱祁锐装作似懂非懂的问:“仪先生,你指的是?”
仪铭没有接话,他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的邺王府总管太监安宁。
安宁知道这是二人有紧要话说,连忙躬身退下。同时,安宁还带走了其余的下人奴仆。
空旷的皇城之中,似乎尚且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向儒雅随和的仪铭,这个时候忽然板紧了脸。
“邺王殿下,你知道下官我说的是什么!”
仪铭顿了顿,然后斩钉截铁的继续说。
“今日下官逼迫郕王诛杀奸党,除了是为国锄奸,更是为了大明的未来!”
不过转瞬间,仪铭又脸色黯淡了下去。
“我知道邺王殿下你是不会同意的,孙太后也是不会同意的……”
朱祁锐抬头目视远方,他刻意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出来。
“这几日,本王在读《孟子》。其中的一段话,让本王记忆犹新。”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絜,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仪铭脸色转忧为喜。
“太祖皇帝所作《孟子节文》之中,可是没有这一段话的。”
仪铭所说的,这是关于朱元璋大战孔子、孟子一事。
老朱起自草莽之中,他小时候饭都吃不饱,所以就根本没机会读圣贤书。
在幼年接受启蒙教育的阶段,老朱是错过了孔孟之道的。
发迹后的朱元璋虽然也恶补文化课程,可他终究已经成人。
在有了自己的思想后,对于儒家学说就接受得不是那么彻底。
对于孔孟之道,朱元璋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知道必须借助文人士子来统治天下,一方面他又对儒家先贤并不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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