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监国的到来,群臣顿时肃然起来,纠仪御史和内侍们在整理好队形之后,文武官员便依次进去左顺门内。
只见左顺门内,坐北朝南的设着王座和桌案。
殿内的宦官和宫人,都按部就班的站立着。
锦衣卫都指挥马顺,也是一身戎装,领着卫士们侍奉在殿前。
只不过,一些眼尖的官员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今天负责王座宿卫的,不再是锦衣卫,而是一群陌生的面孔。
当然,一些和朱祁钰、朱祁锐亲近的大臣,看出了这些陌生面孔,正是郕王府、邺王府的亲卫。
不过大臣们想来,这也在情理之中。
朱祁钰刚刚才当上监国,自然会对自己的安全上心。
相比起原来的锦衣卫,还是王府的卫士,更容易值得朱祁钰的信赖。
群臣入了左顺门站定之后,朱祁钰一身赤色盘领袍,头戴乌纱翼善冠,端坐到了王座之上。
司礼监总管太监金英,手持麈尾,高声唱道:“跪!”
金英话落,赞礼官们随之层层的唱和,在一句句“跪”的声音中,群臣向着王座行跪拜大礼。
朱祁钰似乎是有些紧张,在群臣礼毕之后,他半响才喊了一声“平身”。
朱祁钰话音未落,便听得群臣前列有人高声禀奏。
“下官都察院右都御使陈镒,有本呈上!”
这个陈镒的年纪有些大了,他说话的时候,不免牙齿有些漏风。
又因为他是江南苏州人士,所以一口吴依软语听来颇为有些滑稽。
有几个不明就里的小官,在听了陈镒的后,忍不住掩着嘴偷笑。
站在群臣之首的朱祁锐,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几个小官,这才让他们闭上了嘴。
朱祁锐穿越之后,就开始了他的情报收集工作。
对于在京的六部九卿的重臣们,那就更是朱祁锐重点打听的对象。
这个陈镒,虽然号称清流,可是性子却是颇为宽和软弱。
陈镒执掌都察院多年,素来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作风,他一向被称为“老好人”。
朱祁锐奇怪,不知道今日陈镒为何会一反常态的,率先参本起来。
难不成,陈镒这是要弹劾哪一个国之大盗?
就在朱祁锐心中活络的时候,只听王座上的朱祁钰,已经回首命金英下去接过了陈镒的奏章。
朱祁钰更是在吩咐完金英之后,和颜悦色的对着陈镒说话。
“陈卿,请讲。”
陈镒的眼中划过一丝盛气凌人的眼色,他昂着头从群臣之中走了出来,手上莫笏板也是格外的端直。
“下官都察院右都御史陈镒,会同六部九卿六科十三道御史给事中,弹劾司礼监太监王振擅政专权,陷君误国之罪!”
朱祁锐一听,却是大失所望了。
土木堡大败,早就已经成了定局。而王振的专权误国,也本来就是天下皆知。
陈镒这个时候出来弹劾王振,多少有点马后炮的嫌疑。
王振如今已经身死在土木堡,无论陈镒在这里说什么,王振也拿陈循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陈镒要真是仗义执言的进谏,那也应该是在王振活着的时候。
为难一个死人,这可算不上什么英雄。
和朱祁锐的想法不同,群臣在听了陈镒的话后,却是为之精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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