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往大了闹。

这是素枝和萧乾鸣达成的共识。

沈碧兰维持了五十年的大家闺秀，遇到素枝算是彻底崩了，她扶着拐杖，眼中冒出青色的厉气：“给我掌嘴！”

虽说头衔为虚，但她好歹是个一品诰命，品阶并不输燕王半分，岂有一个嚣张女子踩在自己头上的道理。

巧儿捏着襦裙往里走，对着素枝的脸蛋就要挥下去。

素枝头都不抬，筷子一拍，打在巧儿的手背上，巧儿吃痛地喊了一声，再一看，手背都青肿了。

她撇了一眼挂着泪花的巧儿，将筷子放下：“脏了，换一副筷子来。”

动手说话间，端着粥碟的左手始终搁在那，似乎刚才将人打了的并不是素枝。

沈碧兰再也忍不住了，带着下人冲进了房内，将人团团围住。

素枝这才放下粥食：“我就喝个粥，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老夫人把自己也列在了伺候的人之中，气得竖起食指怒说：“你怎么敢在我的府上这般嚣张！难道有燕王撑腰就没有王法了吗！”

素枝却说：“燕王替当今陛下查案，便是得了圣令，就是王法。还望老夫人说话慎重，莫失了身份。”

“就算燕王为天子所用，大周律例可没有以下犯上这一条！来人，给我拿下！”

沈碧兰窝了一晚上的火，正愁无处发泄，眼下来了个素枝，所有的情绪全部往她身上撒。

素枝可不是任人鱼肉的主，衣衫摆摆起了身：“我话说在前头，若是真打起来，什么后果我可不负责。”

屋内气氛跋扈尖锐，在外的侍卫不敢再耽搁，立刻往正在偏厅写军报的萧乾鸣处去。

“参见燕王！”侍卫跪地有声，神情急促，“沈老夫人要将风雪阁阁主抓走。”

萧乾鸣闻言，手中狼毫一顿，眼中略有凝霜，她是风雪阁阁主，放在江湖上都是排得上号的武林高手，不至于被几个打手制服才对。

他正欲开口想说不妨，却又想到素枝之前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最终还是放下笔：“走，去看看。”

人还没进院落，打斗的声响已经传了出来。

“王爷小心！”侍卫及时抽到，劈开了飞出来的暖壶。

碎了一地的盘子，缺胳膊断腿的桌椅，满目狼藉一片惨烈，作为被群殴的对象，素枝一身浅紫，半点污渍都没染上。

萧乾鸣跨步进门的时候，她正单腿踏在贵妃椅上，手中还挂着一盏茶：“还打吗？”

地上到处是打滚的奴仆，沈碧兰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你、你、你。”

“我什么我，老夫人把话说明白先，大早上就来找我的事，看来死了二爷老夫人是一点没在意啊。”素枝说，“虫窝没找到就敢到处跑，老夫人心可真大，也不怕成为下一个二爷。”

当着沈碧兰的面咒她出事，她一掌大力拍门：“快住口！”

素枝没好气地回答：“大早上就要来绑我，还让我住口，这就是碧水山庄的待客之道吗？”

沈碧兰气得发抖：“是你先以下犯上！”

“你强词夺理，我据理力争，算不了以下犯上。”素枝又说，“再说了，老夫人怎么就在上了？都说你平易近人，搁我这搞强权，说出去也不怕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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