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道长,这可如何是好?”
崔员外已经慌了神。
十多个家丁一拥而上,结果那公堂上的衙役,生猛得厉害。
每个衙役一根杀威棒打下去,也不见红,也没听着惨叫。
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丁,各自挨了一棍,就这么软了腿,一排排的跪了下去。
曲元摸了摸下巴,脸上倒是没有丝毫慌乱:“员外莫慌,容我升起法坛,再来探探这位闷头闯的根脚。”
陈仁端坐于公堂之上,等到那十几个家丁挨完了大板,他才一拍手中惊堂木。
“案犯蔡志,你可知罪?”
跪在公堂下的蔡志,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形式比人强,旁边那十几个挨大板子的,就是最好的列子。
他只得老实磕头。
“大人,小的日日诵读圣贤书,虽无功名在身,胸中也净是浩然正气,怎的会犯了王法?”
陈仁冷笑不已:“你在与本官说笑?”
“小的不敢,只是……”
陈仁大手一挥:“来人,抬高虹上来!”
听到高虹二字,蔡志脸色瞬间刷白。
在看到担架上的残破鬼影后,他那脸色,更是白得发青。
“此鬼你可认得?”
蔡志看着地上的残破鬼影,心中阴晴不定。
这鬼影没了手脚,没了皮肉,就连两颗眼珠,都被人剜了去。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瞬间认了出来,这正是当初与他私拜天地,又一同私奔的李家班花旦,高虹。
也就是楼小凤的虹姐。
“大人,此……此人面目全非,我怎会认得?”
躺在担架上的高虹闻听此言,没有面皮的脸上先是一呆,随即两颗泪珠混合着血水,从那残破的眼眶中囫囵滚下。
“相公……是我,阿虹。”
“大人,我并不认得什么阿虹阿青,还望大人能查个清楚,莫要冤枉了在下。”
说罢,蔡志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公堂外那娇艳如花的崔大小姐,这才挪动着双腿跪得离高虹远了一些。
似乎生怕地上那个没手没脚的女鬼,能蹦起来咬他一口。
也或许是,要划清一个界限。
“本官问你,靖徽宗二十三年,三月初八,你可有出城?”
蔡志面色微慌:“小的那是回乡省亲,未曾有人同行。”
“本官没问你有没有人同行。”
蔡志低头称是,他身旁的高虹却是面如死灰,一动不动,仿佛真个失了魂一般。
“本官再问你,出城五十里,到了落雁山,你可是遭了山贼。”
“是。”
“遭了山贼后,你身无分文,又是如何回的汴京?”
“我……”
不等蔡志编出什么合适的话来,陈仁已经一拍惊堂木,喝道,
“来人,押崔小姐上堂来!”
崔家小姐此时正站在公堂外,虽进不去这公堂,可方才公堂里的问话声,她倒也能听清。
眼见衙役有请,她立刻走进了公堂。
“民女崔茵茵,拜见大人。”
“崔茵茵,本官问你,你与蔡志初次相见,在何时何地?”
“回大人,是在今年三月十七,城西洛阳楼。”
陈仁眼睛微眯,又转头看向蔡志。
“据本官所知,那洛阳楼的消费可不便宜,蔡志,你方才遭了山贼,回京便去洛阳楼,你钱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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