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友叔!”
晚上,方卓夹了一条好烟拎着两瓶好酒,找到了村长邓国友。
“哎哟,大学生来了,快请坐!”正坐在院子里纳凉的邓国友,赶忙让出了自己屁股下的竹椅。
“国友叔,别这么客气,我今天来其实是有点事儿想找你帮个忙!”方卓将手中的烟和酒很自然的放在了竹椅上,然后又从包里重新掏出一根儿烟给邓国友点上。
“啥事儿,你尽快说,只要是叔能帮忙的一定尽量帮忙。”邓国友点燃烟拍了拍耳朵边的蚊子问道。
“你看我爸进去也有四年了,之前一直都没有时间,我寻思着让你帮我开个证明,我想去看看他!”
从小到大方之夏对方卓的期望一直很高,前几年一直都没有去探望过他,除了方卓所说的没有时间以外,更多的应该还是没有勇气。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大逆不道。
“嗯……难得你有这片孝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回过头就给你开个证明!”
两天以后的探监日,方卓拿着邓国友代表村上开好的证明来到了东陵监狱。
在缴纳过探监费后,方卓还将一个特意准备好的黄色信封,偷偷塞给了负责相关工作的工作人员,里面是提前装好的三千块钱。
不为别的,只希望拿了钱之后能让方之夏少受点儿罪。
办理完相关手续过后,在探视室隔着高高的铁栅栏,方卓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方之夏。
或许是因为穿上了统一见了就会让人觉得落魄的囚服的关系,方卓在见到方之夏的第一时间,情绪有些绷不住红了眼眶。
整整四年的牢狱生涯让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也萎靡了不少,甚至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让方卓心里很不是滋味。
“爸……”方卓狠狠淹了口唾沫哽咽出声,随即整个人直接跪在了方之夏面前,低着头无声的抽泣起来。
身为人子,方卓为不能替父亲分担而感到自责。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方之夏赶忙冲了过来,将手伸出铁栅栏,努力的想要将方卓从地上拽起来,可终究因为隔着铁栅栏的关系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方卓胡乱伸手抹了把眼泪,站起身从旁边的双肩背包里取出了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递到了方之夏的手上。
“爸,我考上大学了!”
方之夏伸手接过录取通知书,激动得双手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激动之余方之夏却不忘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旁边的监听员,按照监狱的规定,犯人和探监者本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且不可以高声喧哗,更不可以有肢体上的接触。
只不过这一次,监听员却熟视无睹,就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一样。
方之夏当然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钞能力”。
“考上了就好,考上了就好啊!”捧着儿子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这一刻,应该是方之夏入狱四年以来最高兴的时刻。
“学费有着落了吗?”高兴了没一会儿,方之夏又突然问道。
虽然他算得上与世隔绝了好几年,不过家里什么情况他却不难猜到。
一家人就只剩下方卓一个,方之年一家人日子也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恐怕能帮衬的也不多,现在估摸着大学学费都成问题。
“爸,你不用担心,暑假的时候我在镇子上做了点儿生意,学费应该是够了。”至始至终方卓都本着财不外露的基本原则。
当然这倒不是方卓信不过方之夏,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上一次张小兰的事情给他敲响了警钟。
要是方卓把现在家里的事情对方之夏如实相告,方之夏没准儿一高兴逢人就说,难免就会让一些有心人听见。
到时候那些人出狱之后走投无路之际,方卓一家人不就成了最快的捷径吗?
探监的半个小时时间过得飞快,方卓感觉自己说了好多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目送方之夏回去之后,方卓又找到监狱的工作人员了解了一下情况。
“嗯,方之夏在收监的四年时间里,表现优异,认真配合管教,并在日常生产生活中,有过舍己救人的良好表现。嘶,我这样说你应该懂吧?”工作人员接过方卓递过来的烟,点燃过后挑了挑眉暗示道。
“哥,您能不能说直接点儿!”方卓哪儿有这方面的经验啊,不懂就直接问呗,反正钱都花了。
“这么给你说吧,方之夏现在这种情况,其实符合减刑的相关条件,找点儿关系,应该问题不大。”这人的话倒是给了方卓启发,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有减刑这一茬呢?
要说现在方卓富甲一方那肯定有些夸张,但是如果在方之夏符合减刑条件的基础上,花些钱疏通关系,让他成功减刑,甚至让接下来的几年实现监外执行,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些,方卓激动地和对方握了握手:“谢谢哥,我知道了!”
……
回去之后的方卓第一时间便托关系,在榕城找到了一个靠谱的律师谢长德,把方之夏的一些情况详细和对方说了一遍。
“嗯,这种情况前几年其实挺常见的,不过你父亲的这种情况又有些特殊,他不仅无证行医,而且还出了医疗事故。如果单单是按照收监过程中的表现来看,确实可以申请减刑,但是减刑的幅度不会太大。”
“想要达到你所设想的监外执行,难度还着实不小!”
谢长德看着方之夏的资料如实告知方卓,如果是案子还没有判决的情况之下,他倒是还有办法能够为方之夏辩护。
可这种在收监过程中的事情,能活动的空间就不大了。
“谢律师,老吴介绍我来的,说你打官司就没输过,咱是从农村来的相信你,你给想想法子!”方卓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将一个红包塞到了谢长德的抽屉里。
想要人替你全心全力的办事儿,不给点儿动力当然不行。
“呵呵,你是吴老板介绍过来的,不管怎么样我肯定会尽量想办法。虽然说难办,但是却并不代表不能办。”
“这么给你说吧,你父亲这种情况,如果你能拿到当年你父亲医疗事故时候那个患者,或者是家属的谅解书,我想再结合你父亲在狱中认真悔改的表现,后面的几年争取个监外执行,应该还是有一定机会的。”
这不,马不吃草不跑,车不给油不动,人要是不给点儿动力,又怎么会想到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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