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点燃了烟,对吴显明的观点表示赞同,关于这些方卓其实早有预料。
往后走货只会越来越难收,随着同行的越来越多,收购价格也会随之抬高,直至最后无利可图,只能赚个辛苦钱。
这些事情方卓前世没有经历过,但是却听不少人说起过。
而那些人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增加药材采购的多样性,还有去往更偏远的地方,收购一些相对比较稀缺一点的药材,诸如冬虫夏草、人参、鹿茸等等。
可这些相较于蝉壳而言,成本只会越来越高,风险也会越来越高。
况且即便这种情况短时间之内还不太会出现,可是现在方卓也能感受得到,这生意也几乎到了天花板。
再想要在这个行业里面有所突破,应该是不太可能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方卓轻轻抖了抖烟灰,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吴显明想说什么。
这家伙有些门路,好像就在今年四月份沿海地区出现了证券交易的试验田,后来被称之为“老五股”。
吴显明就是准备在这上面大干一场,不过别看他现在经营着制药厂,可是背后还有太上皇压着,他手上没几个钱。
“炒股啊,这词听着新鲜吧,人家国外早就已经流行起来了,赚了大钱的人比比皆是。你要是有兴趣咱就一块儿合伙干,二十万,隔天就能翻一翻你信不信?”
虽然作为过来人的方卓看起来吴显明这像是在拉人下水,可对于吴显明来说,能将这些消息告诉方卓,那也算得上是对方卓的一种信任。
诚然,在国内证券市场刚刚开放的时候,国内掀起了一波炒股热潮,记得后世有一部名叫《疯股》的电影,真实反映了股票疯涨造成的百姓扭曲的心理,以及投机失败后的沮丧,进而全社会癫狂的现象。
大多数人或许都和吴显明一样,只看见了那些站在风口浪尖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
可又有谁想过,股神巴菲特究竟是踩着多少股民的白骨爬上去的?
或许正是由于成功的光鲜亮丽,才更能映衬出失败的鲜血淋淋。
随着社会步入九十年代,多少人因为炒股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当然,或许现在的吴显明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这些问题,而等他真正意识到这些问题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泥足深陷。
“呵呵,老吴你说这些咱也不懂,玩不明白的事情最好还是别碰,我就一小市民心理,没什么太大的梦想,守着自己个儿的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够了。也不是我多嘴,你要是搞不明白,最好也别贸然下手,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方卓把话说得比较隐晦,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吴显明估摸着摩拳擦掌已经有一阵子了,若是这会儿有人告诉他让他千万别去碰这玩意儿,一准儿能让他产生抵触心理。
吴显明又是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相信若不是家里还有老爷子镇着,指不定已经抱着钱奔赴沿海去了。
“嗨,不懂可以学啊,毕竟这玩意儿在国内才刚刚兴起,要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就觉得你挺有天赋的。你看我就这么提了一嘴你就知道股市有风险,这风险和收益往往是成正比的。实话给你说了吧,我有点儿门道,知道一些内部消息,别人已经给我打了包票,稳赚不赔。”
方卓深吸了口气,他倒是能体会吴显明现在的心情,哪怕明知道那是一瓶毒药,他也非得打开尝上一口再说。
“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有门道,我出十万,赚了钱咱们对半分,亏了本算我的。”
虽然上一世方卓知道,吴显明被他家老爷子死死的摁在了家里,最终也没有染指股市。
可他也不知道因为他的重生会不会带来什么样的蝴蝶效应,反正就以吴显明现在这种状态,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架势。
尽管当今这个社会,十万块钱绝对可算得上是一笔天文数字,可方卓却觉得,用十万块钱能让自己这个好朋友看清现实回归本质,绝对千值万值。
“这不就对了嘛,我就知道你是有远见的人,不过对半分可不成,三七分,你占多我占少。”吴显明倒是也不客气,因为在他看来有内部消息作为支撑,一定无往不利。
当然,其实十万块钱吴显明倒是不怎么看在眼里,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利用这十万块钱搞出点儿名堂之后,让家里的老爷子对他刮目相看。
等得到老爷子的全力支持以后,那才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
方卓也不含糊,隔天就将十万块钱摆在了吴显明的面前,而且连个纸条都不带打的。
而相较于吴显明的梦想一步登天,方卓更相信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所以收购药材的生意还得继续,除了继续对外扩张拉长战线以外,方卓也开始将其他一些农村能找到的药材列为了收购目标。
如此一来,收购的货物相较之前更杂乱了一些,相对应的工作量也更大了一些。
几个人几乎每天都会忙活到很晚,这天晚上几个人正坐在院子里打包收拾的时候。
一个皮肤黝黑穿着件藏青色衬衫,肩上扛着个编制口袋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爸……你怎么回来了?”愣了半晌,在昏暗的灯光下,方尚伟第一个认出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之年。
“当家的你可算是回来了!”赵芳激动得热泪盈眶,上前两步接过了方之年肩上的编织袋:“还没吃饭吧?二娃,赶紧去给你爸下碗面,多煎两个蛋,再把晚上没吃完的肘子给热热。”
方之年风尘仆仆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满是担忧的看着赵芳:“家里出啥事儿了?你让他们把那娃子带走了?”
照理来说,现在赵芳应该还在外面躲着才对,结果却好端端的家里。方之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娃没了,当下说着就要去找村长邓国友理论。
“睡了,在屋里呢!大娃还给起了个名字,叫方蕊!”赵芳了解方之年的性子,赶忙伸手拦住了他。
“那……那出啥事儿了?”方之年打量着家里的每一个人,一时之间还有些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都怪我,我这不寻思着让二爸早些回来嘛!”原来,之前方卓给方之年写的信里就一句话“家里有事,速回!”。
这样方之年一准儿扔下手上所有的事情,马不停蹄的就能赶回来。
再加上,方之年不识字儿,如果方卓在信中将家里的情况如实相告,说不定还会变相害了方之年,毕竟这个年代可不怎么太平,人心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万一让有心之人知道方之年家里面赚了大钱,不声不响把人给绑了,让家里拿钱是小,方之年遭罪那才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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