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与雪白明晰,他的眼睛弧度极漂亮,眼尾却微微收敛,便显得有些乖,灯光下,长睫便毛绒绒的,瞳底像是寂静古老的深潭。
他看着她,情绪复杂不明。
却呆怔的很明显。
她漂亮的太有标志性——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她了。
逢棠觉得自己好像和他是老相识。
但记不清他的名字了。
但她也没多想,于是保持着敲门框的姿势,笑得很诚恳,很好看。
“您好,”她声音刻意放的柔软清甜,脸上的神情也似乎很有礼貌很无害,“我想问一下,礼堂怎么走呀?”
“……”
只是看起来罢了。
他看着她,没说话。
然后抬指指了个方向。
他再了解她不过了。
相似的套路,相似的话术。
十年前,她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就像是计算好了,出现的每一次都恰到好处,露出的每一个笑容都让他至今依旧清晰无比的记得。
她将他以前不敢想的一切都给了他。
关心,爱;温暖,吻。
她是刺破遮影最热烈的一道光。
也是最毒最狠的一道光。
逢棠可以为了一场幼稚的赌约,就来接近她根本看不起的他。
她可以握住他那双冰冷的手,笑眯眯的问他怎么这么冷。
她可以把手伸进他的衣服,冰冷的手放在他的小腹,然后蹭蹭他的下巴说有他真好。
她可以凌晨不睡带他去跨年放烟花。
可以趁他睡着了偷偷亲他。
可以在他锁骨上,腰腹上留下属于她的味道和痕迹。
也可以陪他去做手术,每一天,每一天都准时来陪他。
甚至可以俯在他那只当时还听不见的耳朵边,说她喜欢他,让他快点好起来。
“……”
后来她说,不过是赌约罢了。
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他当场就红了眼睛。
不是被气的,是觉得委屈,是替她觉得委屈。
原来她本就是不情愿的。
原来那些都是假的,她没一句话是真心的。
那当初那些违心的触碰——
她该觉得多恶心啊。
“谢谢你呀。”
打断他的依旧是那道熟悉的声音,他淡漠的瞥开眼,不愿再去看她。
心尖像是猛然被人掐住,他窒了一下,呼吸变得有点困难。
“一起过去吧,演讲应该快开始了。”
依旧是那张与记忆中没什么差别的脸。
依旧是熟悉的语调。
他倔强的沉默着,刻意不去理她。
指尖抠抠木桌的边缘。
却在下一秒愈发觉得难过。
因为逢棠说:“或许,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原来她根本就不记得了。
他想。
抠着桌子的那只手顿住,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才像是经过了巨大的心里斗争,哑着声音,却平静的告诉她——
“盛听筠。”
“我叫盛听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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