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十分繁华,路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酒楼店铺四处林立一片繁荣景象。
一行人来到巡盐御史府,大门前两队威武雄壮的盐丁分两列把守威势不小。巡盐御史官职不大权柄可不小,况且林如海身还有个兰台寺大夫官衔,那可是正三品的官职。
巡盐御史历代都是肥缺,御史府经几任修葺,规模已然不小,前院作为衙门办公之用,中路院是林如海休息接待客人的地方,后院则是女眷所住。
进府之后,贾芸贾琏则被林伯安排客房洗漱休息,黛玉心忧林如海直奔后宅正堂。
黛玉急匆匆来到后宅正屋,一青衫中年文士脸色苍白坐在主位,见黛玉进来露出笑容想要起身,只不过由于身子虚弱,又跌坐回去。
黛玉惊呼一声“爹爹”急忙紧走几步,搀扶住林如海道:“爹爹身子不好,回去歇着才是,玉儿又不是外人,何必劳烦爹爹等候。”
林如海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儿,将近四年不见黛玉已经亭亭玉立是个大姑娘,少了幼时的稚嫩,让林如海老怀大慰,伸手轻抚黛玉的秀发道:“玉儿,经年不见,可想煞为父了!”眼中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黛玉一时也红了眼,哽咽道:“玉儿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爹爹,虽身在都中却心系扬州。”
眼前红了眼的女儿,让林如海心中暗叹,自己时日无多,留下玉儿一人孤苦伶仃,这该如何是好,每每想到此处便心如刀割夜不能寐。
林如海为朝廷管理盐政,不知得罪多少人,以至于发妻早亡,幼子夭折,他自问对得起天下,对得起朝廷,唯一对不住的便是已故母子与眼前的女儿。
留下爱女一人独自在这吃人的世过活,他林如海怎能放心!
林如海平复一下心情,笑道:“玉儿是大姑娘,怎么还爱哭鼻子,好了为父无碍,你一路劳顿,先下去洗漱歇着,有甚么事明日在说不迟。”
黛玉闻言不依,撒娇道:“玉儿要多陪陪爹爹。”
林如海拍拍黛玉肩膀笑道:“玉儿听话,快回去歇着,有话明日再叙。”
黛玉只好点头道:“那玉儿将爹爹送回房玉儿再回,不然说甚么玉儿也不回去。”
见女儿使小性子,林如海哈哈笑道:“好,就让玉儿送爹爹回房。”言罢起身,艰难的迈步前行,黛玉连忙小心扶住林如海,父女二人一同离去。
林府后宅,静竹院。
黛玉看着幼时的闺房,一时之间惆怅不已,雪雁本就是林家丫头,此时回到林家到是活泼不少,带着紫鹃熟悉静竹院,与黛玉院中的小丫头打成一片。
房中摆设与黛玉走时一般无二,此情此景黛玉眼前又浮现母亲与幼弟的音容笑貌,心中难过便落下泪来。
客房。
贾芸贾琏洗漱完毕正在小酌,二人因为心中各自有事,显的都心不在焉,此时贾琏心中想的是在林如海死后怎么捞银子,要知临来老太太,大老爷,二太太都有吩咐,大头自己劳不,可也不能白来不是。
贾芸也知林家底蕴深厚,要知道贾琏回去贾赦王夫人都吃的饱饱的,可就算如此,剩下的也足有二三百万两之巨,既然他来了,这些东西可都是黛玉的,别人就算了吧。
林如海卧房,林如海靠在榻对林伯问道:“这次来的是荣国府哪个?”
林伯回道:“老爷,是荣国府大房琏二爷,还有一位芸二爷,说是后廊五嫂家的。”
林如海闻言点头道:“让你打听的事,你可曾打听,玉儿的性子是个报喜不报忧的。”
林伯无奈道:“荣国府的下人都嘴紧很,老奴并没打听到甚么有用的消息,不过那个芸二爷,到是可以一试。”
林如海叹道:“唉,我如今时日不多矣,要为玉儿以后多谋划一些,这样死后也才能安心。”
林伯见林如海至此还在担忧小姐以后之事,老泪纵横道:“老爷,即便您将林家家财尽数托付荣国府,如今有老太太在还好,倘若老太太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林如海苦笑道:“我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以后只能看玉儿自己的造化,将来玉儿与宝玉成婚,希望二房太太能看在宝玉面善待玉儿一些,这样我也能瞑目九泉,至于林家家产,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玉儿过的好,与了她们又有何妨。”
林伯犹豫道:“老爷,只是咱们的人从神京回来,打听到这位宝二爷的性子可不太好,如今十一岁了还在后宅与丫头们厮混在一起,老太太又纵的厉害,可不像是小姐的良人!”
林如海闻言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却又松开,叹口气道:“那又如何?如今以我的情况,即便给玉儿立了女户,只苏州林家宗族一处便不是玉儿能应付的,况且贾家那起子也未必会善罢甘休,到那时玉儿才是两难。”
林伯小心道:“老爷何不给小姐在江南寻个夫婿,这样岂不是好一些?”
林如海苦笑道:“我如何不想给玉儿寻一良人,奈何我如今这位置,在江南不知得罪多少官员,那有合适的人选,当年送玉儿去都中,也是为了玉儿的安全着想,事到如今也只能将玉儿托付荣国府,至于日后只能看玉儿的造化了。”言罢,林如海的精神迅速衰败下去。
翌日清晨。
贾芸在林府花园散步,正巧碰到林伯,林伯笑道:“芸二爷好雅兴!”
贾芸抱拳一笑道:“林伯不也是好兴致么?”
林伯闻言心中一动,心道芸二爷此人有点意思,他既然明白我的意思,我不妨直说,于是道:“芸二爷,可否一叙?”
贾芸心领神会,道:“此地怕是不方便。”
林伯一拍额头,笑道:“也是我年龄大了成老悖晦了,芸二爷请!”
引着贾芸来到一间精致的院子,来到屋里两人落座,林伯开门见山道:“芸二爷,恕老奴直言,老奴想和芸二爷打听都中荣国府的事,不知芸二爷方便与否?”
贾芸吃口茶笑道:“林伯尽管问,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林伯要问何事?”
林伯闻言大喜道:“芸二爷,自从小姐进京在荣国府的大事小情儿,老奴都想知道。”言罢,将一锦匣推到贾芸身前。
贾芸知晓里面必然装的是银票,随手又推了回去,笑道:“林伯不知我的事,银钱芸到是不缺,若是如此芸便不说了。”
林伯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是老奴唐突了……。”
夜晚,林如海书房。
“甚么!我儿堂堂三品大员之女,竟然走的西角门,荣国府简直欺人太甚!”林如海双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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