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贾琏这才领着王太医来到凤姐屋,却见鸳鸯也奉了命前来查看。平儿早预备了桌子和小枕头,又放了个小凳在旁边。
平儿将其他丫鬟都赶到院子里,只留贾琏、鸳鸯、丰儿和自己在屋。待王太医在凳子上坐定,凤姐从里面伸出手,放在小枕头上。
王太医诊了一会脉,却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又让凤姐换另只手。众人见了王太医的神色,忙屏气凝神,只随着王太医的脸色而揪心。
换了另只手后,王太医的眉头皱得更严重了,嘴里还念念有词,众人都意识到这次,只怕是个重症。
又过了半响,王太医才起身示意诊断结束。见王太医犹犹豫豫半天没有开口,屋里几人都更加应证了刚才的猜想。
贾琏心里不禁为王太医精湛的演技,默默点了个赞,又适时的捧哏道:“王太医,不如我们去外面说?”
床上的凤姐早就感觉气氛不对,听到贾琏这话,哪里还忍耐得住:“不必出去了,就在这说吧。让我也仔细听听。”
只听王太医慢慢沉吟道:“太太素来身体强健,因此孕期忙碌而不节制。再加思虑过甚、郁怒于胸,以至于气血亏虚,冲任不固、胎元失养。
太太近来是否食欲不振、虚弱易累,而且小腹阵痛?现在气血两虚,冲任不足,无以载胎养胎,若不加调理,任由发展,恐有小产之兆呀!”
屋里几人一听,都被惊得大吸口气。凤姐也在帘子后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小产”两个字在回响。
只听王太医又捻须昂首,来了个大转折:“不过,现在还为时不晚。”
众人这才一口大气喘匀,心里都怪这太医说话爱大喘气,却有不敢乱插嘴。只听王太医继续道:
“待我开个安胎的方子,定能帮太太固本培元。不过这药只是辅助,今后太太要切记,不可再劳累半分,只可安心养胎才行。若不管不顾,只怕以后药石难医呀!”
贾琏忙点头答应,领着王太医去了外间,等王太医写了方子,又亲自送出门外,悄声问:
“太医,这药是?”
“但吃无妨!这是老成的安胎药,对太太只有益处。太太症状虽不严重,但却有气血亏损之相,借此调理下也是好的。”
“那多谢太医了。后面还需劳烦王太医多回诊几趟了。”
“本职所在,切勿言谢。近来我每隔一日必定来府上一次,请二爷放心。”
“不过还得劳烦太医,往老太太处再走一趟,只怕我等都说不清楚,她自不信。”
正说着,鸳鸯也出了门,正要往贾母处回信。贾琏忙喊住鸳鸯,叫她领着王太医一起去回话。贾琏送走二人,又忙进了屋去看凤姐。
平日里凤姐什么都不怕,唯怕别人说她没有生儿子的命。巧姐儿生出来以后,多年没有动静。这下好容易怀上了,有了希望,听到说有早产的危险,怎能不心慌。
凤姐方才听到太医说有小产之兆时,一下慌了神,后半段根本没怎么听进去,此时在平儿的安慰下方才松了口气。
“平日你嘱咐你从来不听,这回总该留留神了。你要是再倔着性子,伤了我的儿,看我不去老太太那告你的状。”
贾琏先佯装心急地埋怨了番,然后又嘘寒问暖起来:“今个肚子还痛不?药我已经吩咐来旺去抓去了。要不要再躺会,等该吃药时再起来?”
平儿在一旁突然插嘴道:“也不知道这大夫诊断的可靠不?平日里奶奶那么康健,怎么这一下子就这么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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