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女人却是眼圈一红,略带哽咽道:“我相公他……年前便因病……去了……小姐若只要衣裳纹样,我也还记得些……还望小姐莫要嫌弃。”
花锦鸢一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拉起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婶子仗义相助,何来嫌弃一说?还要辛苦婶子作画了。”
女人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笔墨都是现成的,不一会儿,几张图样便送到了花锦鸢手中。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除了衣裳的纹样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的画像。
正是当日穿着这身衣裳的那个车夫。
有胆大的邻居凑近了张望,都不由啧啧称奇,“像!画得太像了!杨家婶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呐!”
女人,也就是杨婶子,忍不住露出骄傲的神情,“这是戟儿画的!”
“唉哟!那可厉害了!我记得戟儿才八岁吧?这是文曲星下凡呐!”
“你儿子可太争气了!不像我家那几个泥猴子,让他们读书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杨家婶子,你以后可要享大福咯!”
花锦鸢将画像递给唐明堔,耳朵也没闲着,将几人的闲聊听了进去。
她看向波儿,刚刚跟着杨婶子去作画的就是她。
波儿抬了抬下巴,朝远处努了努嘴,“就那个小萝卜头。穿蓝布短袄的那个。”
花锦鸢顺着她的指引看去,果然在远处的人群最前排,看见一个努力垫着脚的小男孩。
个头不高,有一点点发育不良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却打着补丁。
再看杨婶子,穿着也十分简朴,没有补丁,但却洗得发白。
与周围邻居相比,明显拮据不少。
不过想到她因病离世的丈夫,倒也不难理解。家有病人,花销总归要大一些。
如今母子俩相依为命,家中又才遭了火灾连累,花锦鸢也不忍让一个小孩子跟着担惊受怕,反正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
她看向唐明堔,唐明堔会意,朝贾寺卿吩咐道:“本王都问完了,贾大人若没有什么其他事,就撤了吧。别惊扰百姓们的正常生活。”
贾寺卿用力眨了一下眼睛,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惊扰?!
特么到底是谁在惊扰!
放着最直接的目击证人不稳,非要在现场叫人来问话的,难道不是你和那个死丫头吗!
干他何事!
唐明堔却不再看他一眼,带着花锦鸢便离开了春锣巷。
画像已到手,自然是要赶紧将人给挖出来,哪有时间和他啰嗦!
找人的事自有长清负责,唐明堔与花锦鸢则坐在马车里,先回花府报平安要紧。
“你怎么看?”唐明堔不擅此道,索性直接发问。
花锦鸢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死者的身份太奇怪了。李显……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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