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更感兴趣的却是承恩侯府的这些账本。
粗略来看,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收入与支出确实都是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生意。
比如支出方面有:某年某月某日资助某县善堂黄金一千两。而一般的善堂白银百两就已经足够善堂支撑很久了。
又或者是:某年为修缮某地桥梁,向当地知府捐献黄金五百两。修桥造路本并没有错,蹊跷的是建桥之地气候干旱,根本没有需要修桥的地方。
要么是金额巨大,与支出项目所需金额不符,要么是乱立名目,无中生有,总之稍稍一琢磨,就能看出这其实都是一些行贿或是分账的支出。
通过一些不起眼的小官小吏,辗转送到真正的收益人手中。
而收入方面,诸如此类的项目也比比皆是,应该都是其他官员送给承恩侯府的“孝敬”。
还有一些则是违法交易的收入,比如倒卖私盐,私放印子钱,刻意哄抬粮价之类的。
这些账本做的隐晦,但绝逃不过明眼人的眼睛,也堵不住悠悠之口,一旦曝光,承恩侯府必得被扒下一层皮来。
可是,这也正是花锦鸢感觉最蹊跷的地方。
因为扒皮也就仅仅只是扒一层皮而已了,对于背后有整个陇西李氏还有太后娘娘做靠山的承恩侯府来说,远远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依照大陨现如今的律法,这些罪名即使被敲定,承恩侯府也只需要退还非法所得,再交上一笔罚金就可以脱身。
李氏不差钱,承恩侯府不差钱。
他们不止是不差罚金,更重要的是,他们犯不着为了这么点金银财物去行贿受贿,更犯不着私下里去倒卖这个倒卖那个。
就拿私盐来说,以承恩侯府的权势,难道连张盐引都弄不到?
就算是为了逃税,可只要太后娘娘开口,陛下绝对会免了承恩侯府的所有税收。
要不然,陛下的国库和私库也不会穷成那样啊!
花锦鸢眯着眼睛,一页一页翻看着账册,心里闪过无数个猜测。
这账本背后到底代表了什么?
她才不信若只是这些不疼不痒的证据,李显会藏在这么一个百转千回的隐秘别院呢!
“仙草,所有账本你抄录一份,一条一条去核对。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仙草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的表情,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小姐的命令从不出错,这背后定然有条大鱼!
只不过……
账本中涉及到的地点大多都在京城之外,人手恐怕会有不足,看来,她还得再找个帮手了。
被陛下抓去“加班”的唐明堔,好不容易才将那一大摞奏折全部处理完毕,披星戴月的赶回家中,就想叫来自己的贴身小厮问问花家今日的贡院之行。
“长清,老师可还安好?鸢儿可有吩咐你做什么?长清?长清!”
长清:王爷,小的可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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