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笔!
心之所想,吴青骤然止住身形,一道链镖险之又险地从吴青鼻头带走一点血水,在铁链抽动的淅淅索索声中,乳燕归林似地围着刘利生前手打转。
刘利生的短矛,矛尖与矛身乍一看赫然断成两节,中间却还有一条细铁链相连。
短矛已变链镖。
可不就是判官笔?形如短矛,其体为空心铁管,管内有弹簧销子。平时销子锁紧矛尖,对敌时出其不意,揪压销子,矛尖突然飞出伤敌。
“敢走单帮的信客,果然有点门道。”
勉强算是赞叹的话,吴青的语气却没有什么起伏,他擦去鼻尖血,
“但巷子狭窄,你这铁链能甩得起劲吗?”
刘利生一言不发,手腕转动,链镖犀利点出。
吴青侧身闪开,刀锋侧劈,可还不待他出刀缠绕铁链,链镖就一触即回。
刘利生抓着链镖下半尺处的铁链,扭动手腕,收回的链镖呼呼转动两圈,蓄力再点。
吴青眼皮一沉,草鞋底与巷中青石板哧地蹬地一戳,持刀冲前,一刀磕开链镖,人就已近贴近了刘利生,双目对上刘利生惊讶的双眼。
手肘快打,一拳一肘打得刘利生胸口发闷,收回一半的链镖无力垂落。
一脚踩住铁链,吴青横刀于刘利生脖颈,终究没说出“对不起”,只吐气如寒,
“还有哪样要说的吗?”
奇门暗器,头一招没发挥效用,便到此为止了。
脖子上的刺痛逼得刘利生仰着头,沉默片刻后,他居然笑了一下,
“我知我大概不是你的对手,但香莲,用伞只会刺,用刀只会劈,武术招式,一概不通。傻婆娘。兴许你就只是刚好克她呢,兴许我就能给我这傻婆娘报仇了呢?你不晓得,以前我才是傻的那个。”
说完,猛一拉铁链,但吴青哪会给他机会,手腕用力,利刃轻松割开刘利生脖颈,鲜血嗤得巷墙青苔翻红。
吴青一甩手中细禾刀,血水尽除,恍然如新。
好刀!
不过几分钟,倒在地上紧捂脖颈的刘利生便双瞳散开,再无生韵。
寂静的巷中,吴青伫立良久,也没等到“爆装备”。
嗯?吴青眉头紧皱,目光移到刘利生卸下的干瘪行囊上,走了过去,扯开系绳,一通翻找。
几封信件,一个一手可握的黑布小包裹。
信件不提。
黑布小包裹外贴有一张褪色的红纸封书:
五月六号付信客刘利生黑布包裹,内付琉璃珠一颗,酒资三角足清,烦送申城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卢占春:余江县岳津寄送,到日查收即付回书。
这是一个名叫岳津的人,托刘利生寄送,却未被送达而退回的包裹?
吴青扯开黑布。
里边一个小方盒,盒上一张黄色符纸覆盖。
打开方盒,盒中一颗拇指大小的无色琉璃珠。
毫无异常。
但下一刻,透明无色的琉璃珠内,凭空往外渗出鲜血。
安安静静,无一点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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