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江湖时，我还挺怕院长的仇家找上门来把我给嘎了，后来发现是自己多虑了，只要报上亚圣的名头，不管江湖人士还是老百姓，大伙儿对我都挺好的。”

“他们甚至还拉我去青楼喝花酒，但让我给拒绝了，吾辈读书人理当醉死在书山文海里，岂能醉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可奈何他们盛情邀约，只能去喝点了，害。”

“接着我一路向西，跟佛门高僧论过道，跟魔族莽夫喝过酒，跟西方巫神斗过法，也亲眼见过一品箭手射杀了一品恶魔……”

“后来我发现出门在外还是得多带点钱，就顺手创办了东风钱庄，省得你们三个穷书生以后为升斗米发愁。”

“现在的东风钱庄可牛逼了，说是富可敌国都显得格局小了，因为我已经把分号开遍东西两座大陆，钱多到十辈子都花不完，钱庄里的高手更是数不胜数……可惜啊，你们享受不了这些金银财宝。”

“还记得五年前，那时候老子在西大陆跟智慧女神斗智斗勇，这不知活了几百岁的老妖婆一心想骑老子，还好老子……”

顾守恒顿了顿，伸手揉了揉腰子，呲牙咧嘴道：“要不是练功练岔了，不在全肾时期，我定让她丢盔卸甲，肠穿肚烂。”

“后来听说了洪湖一战，西梁与西齐联手，欲撕开大乾一条西线口子，我就担心你们会出事，便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但这破世界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许多，没办法，最后还是回来晚了，听到你们三个愣头青已经傻乎乎的跑到前线那边送死，我……唉，这下好了，永远见不到我了吧。”

“有些时候我挺纳闷的，张文煜你这么一个怕疼的人，平时轻轻掐你一下就嗷嗷叫，怎么在洪湖那边的时候，就敢一个人冲在前头，挡下那如黑雨般的万箭？不知道躲着点？”

“还有你聂阳，逞英雄也得分时候啊，带着彤姐杀出去干嘛，不会先带着她找个死人堆先趴着？愚蠢！”

“至于彤姐……算了，毕竟从小到大都是你在教训我，给我灌那些毫无作用的心灵鸡汤和大道理，我也不好意思给你训话。”

“五年过去了，彤姐你在书信上让我别给你们报仇，可我哪能不做点什么啊，血债还得血偿，你大人大量，原谅弟弟这次不听你的话，以后下去再跟你赔罪就是了。”

“这次啊，我就先让西梁和西齐的战神下去给你们磕头赔罪，回头再送萧室和杨室下去给你们跪着。”

“西大陆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中原也要不太平喽……”

“这两年很多权贵都怀疑我是不是在藏拙，嘿，实话告诉你们，我藏的不是拙，而是锋利的刀剑。”

“对了，还有烟雨那丫头啊，这黄花大闺女最近不知道吃错什么东西了，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往都是害羞腼腆，现在偶尔竟然会发些小脾气，胆子也大了不少，真是有趣。”

“当然啦，我也没有打骂她，胆大是好事，万一还像以前那么胆小如鼠，我以后哪敢让她出门替我办事？”

“还有啊，她体内的绝罗花之毒你们也不用担心了，悬空岛那老傲娇前前后后被我缠了半年，总算是把解毒之法给我了，要是不顶用，回头我就去悬空岛把她老窝给一把火烧了。”

“你们也得给我出出主意，等烟雨痊愈之后，我该教她哪种体系的修行之法才好？”

“不行，武夫肯定不行，女孩子家家走武道，太粗鄙了。”

“儒道就没必要了，她走不到头。”

“佛门就更不用说了，哪家寺庙敢收她，我就拆了哪家寺庙，西天灵山也不例外！”

“我仔细想了想，除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恶魔以外，似乎只有道门、箭手、巫师这三种体系比较适合她。”

“罢了罢了，我就不给她安排以后的路了，让她自己选吧，反正老子现在已经穷的只剩下钱了。”

“……”

絮絮叨叨了大半个时辰，顾守恒看了眼黄昏天色，再看一眼旁边已经空了的酒瓶和油纸，轻声笑了笑。

“酒喝完了，肉也吃完了，不知道那老糊涂给烟雨解毒了没，我得回去看看才行。”

“你们放心吧，下次再来，我定会拎着两颗头颅过来，绝不食言。”

“走了。”

一缕春风拂过，带起了几片桃花。

黑衣书生背着手，漫游在山间，胜似闲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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