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谁啊,干嘛躺在这儿?”
“是脑子有问题吧?要不干嘛跑到危楼里去?”
“他是去找猫的,我还喊他不要进去的……”
王祥终于听到了一个“熟人”的声音,是那个烧烤摊老板。
看来自己是唯一的“知情人”,烧烤摊老板不由多了几分自豪,话也多了些:“他去里头呆的时间倒不长,大概是没找到猫,也就出来了。可是他出来就有点不正常,一个人走来走去的,嘴里还嘟嘟囔囔,时不时还喊两嗓子,跟个神经病似的……哎,你们知道吗,他刚过来找猫的时候还挺正常的,,也没觉得他脑子有毛病啊……”
“那后来呢?”
“后来他就突然摔倒啦,直挺挺的,咚的一声摔到水泥地上,我看着都疼……”
王祥努力睁开了眼睛。已经是暮色苍茫。只见自己周围密密麻麻地围着一圈人,这些人都低着头望向自己,站在后排的人还使劲儿抻着脖子想一看究竟。
王祥这才发觉自己躺在地上。他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周围突然安静了。
王祥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危楼的楼门外,楼门口漆成绿色的老式防盗门安静地关闭着,连那把生锈的铁锁都还在上面挂着,好像从未有人进入过一样。
“怎么可能……”王祥喃喃自语,感觉刚活过来的脑子又像煮开了锅。
“喂,老兄,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烧烤摊老板自来熟,关切地问王祥。
“不,不用……我没事……可是,可是……”王祥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说。说自己养的猫是妖怪?说自己被幻象吓地屁滚尿流?那样只好被立马送到精神病院吧?
有了烧烤摊老板的带头,围观的人群重又开始了窃窃私语,众多人声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痛的嗡嗡声:
“依我看呀,他就是发癫痫了。”
“那这会儿醒了,没事儿了吧?走吧走吧,回家吧。”
“哎哎哎,你听清他刚才发癫时说啥了吗?他是不是说,他饿死了他娘?”
“不会吧?哪会有人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呢?”
“就是就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谁家也不缺口吃的呀……”
“你知道啥,他刚才好像说,是他儿子结婚,不仅没房子而且连个做新房的房间都没有,所以才想着让他娘‘腾房子’……”
“啊?就为这个把亲娘饿死了?”
“不会吧?他发癫时的话,怎么能当真?”
“哎,人心隔肚皮,还真说不准。”
“哎哎,还真是!刚才我旁边有个人,说和他一个小区的,据说这人确实不孝顺,成天把他娘锁在家里不让出来,有一回他们小区的人亲眼看见他娘隔着窗户求人给点吃的……”
“啊?真干得出来啊……”
……
那些嗡嗡声越来越大,像隐形的毒箭,将站在中心的王祥扎地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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