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纨绔天团们日日在茶肆酒楼宴饮,要么就是在冰河上打马球赌钱。
晏二公子本就是个纨绔的名声,在这朔州城里若是论起玩乐,是一呼百应,那些少年公子们只怕不够显摆自己的名望地位,常常为了赢得晏二的一声喝彩挖空心思,一掷千金。
就连围绕着这些茶肆酒楼只是温饱度日的小贩们如今都敢请一两个不要工钱只要能填饱肚子的流民充做下手了。
这日,晏裴野怀里揣着从茶肆酒楼得来的分红回了临水坞。
阿瑟看着落在手上的银两,不无心疼地说道:”公子,这都是您辛苦得来的分红酬劳,就那么拿去买粮给灾民吃,这哪够啊?”
沈南玉看了一眼这薄薄银票,叹了一声:“这已经很给二公子面子了,总不好杀鸡取卵。”
这主意也是沈南玉出的,晏裴野前脚带着纨绔天团们花天酒地,她后脚就去找老板们要推客酬劳。
这些老板见若非晏二公子领着众人前来宴饮,生意的确没有这般红火,虽然肉疼,但也都乐意如此打点。
有了城中大族“捐助”的物资,朔州开了几个大型的粥厂,暂时解了荒民的燃眉之急,再加上这些时不时从各处聚来的银两,眨眼之间又被分去各地购买了赈灾粮食。
晏裴野抱着脑袋哀叹道:“这样恐怕还远远不够!”
流民盘踞此地,如同流水被阻,长久下去势必会引来隐患。
沈南玉见他如此,沉了沉水漾的眸子,轻声说道:“的确不够。”
晏裴野嘴里喊着难受,一双眼睛则盯着沈南玉,用眼神示意着。
见他如此,沈南玉很知趣地上前替他按揉脑袋。
她手上用了点力气,又从费度那学了一手的点穴,晏裴野被按得舒服极了,禁不住长长的喟叹一声,身子散散地往后一靠,半倚在沈南玉的身上,仿佛这些时日里没日没夜地周旋都烟消云散了。
“你说,这些远远不够,可还有什么好点子?”
沈南玉心中早有筹谋,却不全盘托出,只徐徐诱之:“公子,上次去那东郊集市,看着面积还挺大的,这连着数月阴雨,也不知道那些仓廪结不结实……”
一听此言,晏裴野倏地坐起:“没错,待我去弄点小动作,非得逼着他们大肆兴建不可。”
沈南玉故作疑惑:“二公子是要做什么?”
晏裴野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幸亏得你提醒……”
当夜,一群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匪贼”踩点了东郊数个库仓,留下了盗记,虽然损失并不大,但一时间,防微杜渐的各大族们都不约而同的招募工人,固建自家库仓马厩。
朔州官府也趁此机会大力兴建吏卒官舍,就连几条主要城区的下水沟渠都翻修了一遍。
外地人若在此时来这朔州,一定要大吃一惊,褴衫流民竟与奢靡之风成了朔州一道吊诡却又相互促进并存的场景,朔州颓势被压了下去。…
数日后,在一个雾霭沉沉,几丈之内不可见人的早上,费度与赤木终于返回了。
晏裴野和沈南玉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缺药的消息被死死压住,虽也死了一些人,但因为控制得力,总算没有将这疫病扩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
东郊山大营的监牢内,几个蓬头垢面的人此时正窝在一间牢室内。
“哗啦”一声,牢门洞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迈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略显娇小的青衫侍卫。
这几个蓬头垢面的人看到来人,顿时眼神瑟缩。
他们认得此人,正是镇西王府的晏二公子,跟在他后头的,是那个叫寻北的侍卫。
那侍卫眼好毒,这数日里,已经暗中将他们这些兄弟一网打尽。
牢卒搬来了一把椅子,晏裴野大刀阔斧般坐下:
“说吧,人应该都凑齐了吧,你们来这朔州是受谁指示,意欲何为?”
被缚的众人中,一个略微身高一些的人说道:“二公子,我们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我们只是流民,就算朔州要驱逐我们,也犯不着这般为难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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