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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面男的颊面鼓起,看着是憋了口气,只避重就轻地说道:“洞蛮帮帮小势微,我等今日见识了镇西铁骑是有多了不起,今日挨了几鞭子是我眼拙,改日定来向二公子讨教!”
那少年仰头冷冽一笑:“我等着你。”
这少年人没多大,锐气却不可一般,他胯下的马鼻腔喷着粗气,四蹄躁动不安。
那纹面之人解下腰间别着的一个银钱袋子,往边上一个乞讨的老妪身上扔去。
那老妪拾到袋子,连连拱手作揖,感激涕零地说道:“谢谢二公子,二公子真是菩萨心肠,我会给二公子烧长寿香的……”
那少年指了指她身边躺着的幼儿,说道:“赶紧去看病吧,免得又被人抢了去。”
老妪连连叩头作揖,卷好麻席上的孙儿,往人市尽头的医馆而去。
围观之人见这一幕,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纹面之人胆大妄为,抢了这二公子的银钱袋子,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挂在腰上,没想到这就被事主撞见了,也真是活该。
纹面之人也趁众人交头接耳之际,目露阴狠之色,一边缓缓向身后的人群中退去,一边却悄悄伸手朝右侧腰部探去。
沈南玉突然伸手摘过一片叶子,凑在嘴边急促地吹了起来。
声音高亢而凄厉,正是漠北一带马群受到狼群攻击时牧民的哨音。
少年胯下之马听到这哨音,猛然受惊,一声长哨,前蹄蹬空,马身几乎直立了起来,像是被什么叮了一口似的,猛然向前蹿去。
众人惊得“唉哟”了一声,纷纷向四周避让开去。
少年身下的马油色发亮,刚才站定时就刨动不安,一看就是匹刚刚驯服不久的烈马,而这少年虽身形挺拔,但也只是弱冠之龄,只怕是要被这马掀下来,那可是非死即残。
却见那少年面色一凛,臂力猛涨,握着缰绳的手上青筋暴起,他似是明白以自己的力量不足以与这发狂的成年大马硬拼,转而双脚一夹,并没有强行阻马,而是由阻借势,紧紧伏在那马背上像道离弦的箭一般飞冲出去。
青襟护卫连忙纵马追去,口中急呼:“公子小心!”,也扬鞭急追而去。
隐在人群中的纹面男人看着少年离去,哈哈大笑道:“算你命大,让你见识一下洞蛮帮的威力。”
旁边人说道:“惹了镇西王爷的混世魔王,小心够吃一壶的。”
纹面男嘴硬道:“什么镇西王镇东王的,洞蛮帮本事通天,怕个逑!”
旁边人摇了摇头,有眼力见的早一溜烟跑去将军府报信去了,一时之间便四散而去。
那纹面男却是几步追上老妪。
老妪再次见了这凶神恶煞的主,慌张抖索个不停,只能叩头求饶不止。
纹面男劈手夺过她手里的袋子,在手上颠了颠,吐了口痰,骂道:“费尽心思还是回到了小爷的手中,小屁狼娃子,还没断奶就敢找爷爷的晦气……”
老妇哭道:“大爷,求您了,我孙子快要病死了,要不这银钱您拿大头,好歹留下药钱,他真是不行了……”
纹面男人一脚狠狠踹过去,破口骂道:“死老太婆,一个没毛的小屁孩,死了就死了,值什么打紧的,大爷我帮你一把……”
他手中银刃翻转,一刀结果了那早已气息奄奄的稚童,扬长而去,只余下众人目瞪口呆,被这洞蛮帮的狠毒骇得一动也不敢动。
老妪遭此劫难,喉头咕咚一声,似乎邪怔了一般,竟一言不发猛地往旁边的柱上撞去,一时之间,两命呜呼。
而那纹面男人却在众人敢怒不敢言中扬长而去。
天空中落下飞絮,寒气透心凉。
疯老头鸡爪似的手指头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说道:“看吧,救一个,就死了一双,这买卖真是赔了……”
沈南玉放下手中的叶子,一时缄默不语。
疯老头笑嘻嘻地说:“晏二一定会回来带你走,你得带上我,要不然我就说你是蛮夷细作,你就别想进镇西王府了。”
沈南玉倏然回头,神色晦暗末明。
阳谷关兵败,镇西王上了奏折,才牵出了贪污一案,突然出现的镇西王府二公子便是这涛天迷雾中的一块浮木,沈南玉竭力寻找着下脚点,只要稍有疏忽,沈家的希望就会烟消云散。
这老头子,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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