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便走?”萧帝出声,语气颇含不悦。
空也自是不理会萧帝语气的变化,他也从未将哪国皇帝放在过眼中,轻轻点头后便静静地注视着萧元楚。
他在等着萧元楚的回答。
萧元楚也不禁迟疑,自己方来便要走,不过陪了父皇母后一个多时辰,即刻便走,说实话,她是不舍的。但空也又分明知道些什么的模样,倘若自己扰乱了他的计划,于己,于天启,皆是不利。
“既是这样……”萧元楚轻柔地将萧玄烨抱下地,瞳中的幽深早已抹平了方才的惊诧,“便过不完这个生辰宴了。”
“也罢,”萧元楚向空也走去,一步一步,铿锵中又尽显贵气,白衣墨发,于夜色里显出几分冷肃,“自当是听从师父的安排。”
然而,在她还未走至空也身边时,一双肉肉的小手扯住了她的袖摆,原是懵懂的萧玄烨:“姐姐,烨儿也想和你去。”
“让颂儿与你一道去吧,总归有个人照顾你。”说话的是慕容皇后。
见状,决风皱了皱眉,碍于空也,倒是没说什么。
萧元楚却是敏锐地捕捉到决风细微的情绪变化,便勾了勾唇角,而后徐徐道:“哪有学艺还带着人的道理?烨儿乖,在宫里跟着太傅好好学,颂儿也不必与女儿去了,颂儿做事细腻,女儿离开后,母后便将颂儿调至烨儿身边服侍吧,这样女儿也放心些。”
她不在宫中,将颂儿调至萧玄烨身边,既是借皇后之手保全颂儿,也是因颂儿机灵,倘或萧玄烨有什么事,颂儿定能及时禀报帝后。
“公主……”听闻此话,颂儿也顾不得规矩,开口想与萧元楚一道离开。
萧元楚怎会不明白颂儿的想法?只是比起一同前往钟寒山,颂儿留在宫中会更好。
“不必多言了,等本公主回来便是。”萧元楚的语气不容置疑,“师父,我们走吧。”
直至此刻,空也的面上方露出满意的神色,但也仅是一瞬。
“恭送公主殿下。”众人行礼。
帝后望着萧元楚远去的背影,鼻间不由发酸。
萧元卿的手还未伸出去,又默默放了回来,而后一同静静地看着萧元楚离去。
她走得那么沉稳,那么坚定,笔直的身形却隐隐透出苍凉。
如一只幼凤,贵气逼人,又敛着张扬。
仿佛命中注定,此生她要离开皇宫,独自前行。
这条路太苦,她只能独自前行……
月白风清,车马辚辚。
一辆马车疾行在林间小路里。
车前坐着一老一少,均是翩翩白衣。
少年清姿俊逸,老者淡然超世。
“公主,此番离开皇宫,便再不能姓萧了。”空也的声音于寂寂密林中显得格外清晰,淡淡的话语,又似乎颇含深意,“此番去钟寒山,路程月余,有什么必需的便沿途置办了吧,钟寒山不比宫内,物什总不齐全。”
“师父倒像是把钟寒山说得极苦,”决风轻笑道,“钟寒山的映雪红梅经年不败,可是宫内见不到的好风景。”
决风的声音一如容貌般清润,虽自小跟着空也,承袭了几分空也的淡然,可终究也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不得不说,对这一突然多出的师妹还是存了几分好奇。
“听闻还有一位大师兄。”元楚好似对那经年不败的红梅并不甚感兴趣,话头一转,问起了空也的大弟子。
若她没记错的话……那个鲜衣怒马,艳绝天启的少年,那个杀伐果断,万人莫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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