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龚耀眯眼,隐没于雾气中的那个女孩的身影还看不清面容,却让人如此怀念又熟悉。
等等。
龚耀看向风花:“你已经想到破解梦境的方法了?”
“昂,”她点头:“我好歹记起了上个梦境的最后一刻。我记起了……最后问你的问题。很有趣呢,那个发音,是中文吧?”
“……对。”
“嘿嘿,果然你和我一样呢。”荒木风花笑起,又是那抹动人的娇憨浮现。龚耀叹气,傻子也明白她一直在给自己提示。
他又往雾气中看去,说起来,荒木风花是怎么介绍她自己的来着?
她说,她是森口家的树巫女候选。“森口”家的?她不是姓荒木吗?
……难道,破解梦境的方法,是互相猜到对方埋藏于心中却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吗?上次她猜到自己的秘密,自己的梦便瞬间碎裂,这次,该轮到自己了?
荒木风花的秘密是什么?
……她说,她和自己是一样的。
药房的绿气忽然沸腾,地面急剧震动。龚耀叹气,看向荒木所梦到的那个女孩:
是森口桃枝。
听说日岛的古老家族为了维护本家和分家的关系,有时会将家中的孩子交换抚养。台前的本家森口家绝嗣,而荒木家作为分家,若是将自己的血脉交换至本家,那么就可以在血缘层面上完成对本家的取代?
也就是说,龚耀所认识的两位女孩交换了身份。这便是荒木风花心中埋藏至深的秘密。
砰。
就在龚耀心中明悟的一瞬,荒木风花的梦境刹那间破裂。
……
龚耀睁开了眼睛。
他并不在列车上,并且想起了全部。
早在数小时前,自己便到达目的地。走上山门,穿过了红色鸟居与它背后悬挂于长长回廊下的数百白色灯笼,并在尽头处一间会客的茶室落座。
除他之外,荒木风花也是这里的客人。
那时,他和她对视了一眼,而侍童适时的捧上热茶。
可仅仅喝了一口,便陷入了那个只能说真话的梦中。
停止回忆,龚耀眼睛的余光看到荒木风花依旧是满脸熟悉的娇憨与瞌睡。收回目光,他冲茶桌对面一名绝美却带着勃勃英气的少年咧嘴冷笑:“所以,这就是狐神社的待客之道?”
绝美的少年恬静点头,抿一口热茶:“宫城先生来寻求结盟,鄙社自然要确认足下究竟有无异心。”
“哈,确认的结果呢?”
“足下确实饶有诚意,但……”少年举起茶杯:“二位仍不肯献上秘密,鄙社实是不安。”
“想合作,就要压上我们的秘密?”
“这是‘人质’,就如古时藩属向宗主献上自己的孩子,来充当‘质子’。”少年眯眼:“抱歉,二位。恕我直言,你们的力量或许比‘藩属’还要不如些。”
龚耀点头,起身。却冲着身边摇晃的女孩皱眉:“荒木,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
荒木风花睁眼,吐了下舌头,也是麻溜的站起。
少年歪头:“二位不与鄙社商议结盟之事了?”
荒木风花耸肩:“算了算了,妖魔神社,名不虚传。”
少年眉脚一跳,而荒木风花却抱手看了一眼龚耀:“就算是菜鸟抱团,也总比被妖魔吃干抹净了好。”
龚耀笑起,伸手和她碰了下拳头:“我也这么认为。”
……
二人直接离开,少年叹气,将茶杯放回桌上。侍童小心翼翼的躬身:“少主,就这样放他们离开真的好吗?”
“说我们是妖魔?呼呼,”少年摇头,低低轻笑:“我看这称号早该被蛇神社拿去,他们千年来的执着多半成功了。”
侍童听完,脸色一白,小小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不……这……蛇神社就不害怕天罚吗!”
少年耸肩,却是把侍童往自己怀中一拉,竟然让他直接坐到了自己大腿上,手开始不老实:“‘天罚’这个词被欧罗巴窃占许久了,我们只能说‘报应’。来,跟我念,‘报应’。”
“报应……少主,等等……等会儿再……我觉得报应或许已经降临了,”侍童扭扭身子,躲避那只手,脸色仍是发颤:“就是那辆泥头车!连老爷都不知道它是什么……”
少年的手一僵,仍是探在侍童怀中,认真的摇头:“不对,‘报应’如果是个泥头车的样子,那未免也太惹人发笑了些。还是说父亲真是这么想的?呼,照我的吩咐做了吧?”
“嗯,”侍童闭眼:“泥头车在发现它的地方挖坑,然后就地掩埋。又灌上了厚厚的混凝土把它封于地下……少主,这会有用吗?”
“谁知道。”少年耸肩。
沉默降临。
“……少主,你的戒指,在我怀中捂热了。”
“我知道。”少年笑起,却是伸手把戒指取下。旋即,其利落的短发竟然瞬间长长,宛如黑色浪潮。其平整的胸前也出现柔软又汹涌的波涛,脸上的勃勃英气也被万千妩媚取代。
狐巫女舔着嘴唇,面前的侍童像可口至极的甜点。
她翻身覆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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