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刘强觉得状态恢复了不少,能勉强站立起来了,他踱步到桌边,坐下。
“茶杯里有我刚泡好的茶,你吹吹再喝,不要急,别烫了嘴。”
刘强端起白色的搪瓷杯,摘下杯盖,一股老茶叶的浓香和着袅袅上升的白色水蒸气散发开来。
他嘴唇贴近,喝了一两口。
“嘿嘿,过了我这关,你就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了,前提是你得活着挺过这一关。”老牙医话里有话,“呃……我想你养母已经把该说的都和你说过了,我也不想重复赘述那些话。不过,关于我的故事,我想你作为我的弟子不得不应该知道些……放心,不是什么老掉牙的,老年人平日里无聊的玩意儿,你会感兴趣的。”
“悉听尊便。我乐意多了解了解,作为该行当的一员,应该做些什么?怎么做?”他说。
“好,让我想想,该从哪件事讲起?”老牙医搔了搔几乎快秃顶了的脑袋。“有了咱先说说关于你养母扭曲的脸的事情吧。”
“她很少跟我提过,当我问起她时她承认那是多年前纺织厂里的一次事故导致的。”
刘强按照和姜丹芳对过的话作出回答。
“不,不是那个原因。真相很简单,这和你左边义眼的性质是一样的,是一枚‘勋章’,每当照镜子时,你就会看见它的美。”
“它的……美吗?”
“是的,那种美只有当事人才能深深领会到,那种美独一无二,别具一格。就像毕加索画的抽象的女人肖像画一样,缺乏一定境界的人,是看不见它的美的。”
刘强仔细品读着这一番话,但仍旧不能接受那副扭曲的惊吓脸被用来当作美的象征。
老继续继续道:“不得不说,你的养母确实是个勇敢的人,她从‘白鸽’手中接过注射器时没有一丝彷徨。
“面对‘尖叫客’时,也是同样的。”
“‘尖叫客’?!”刘强突然记起来在吴岩回忆录中曾提到过的那个玩意儿,它夹住了高启良的脸致使他无法脱身,最后被尤莉亚用刀割下半边脸庞。”
翻找的声响突然停了,老牙医从柜子里露出半边脑袋,激动无比地说道:
“哈哈,找到啦!老伙计果然被我藏在这儿了。”
他起身,怀抱着一个铁疙瘩似的东西,将其捧到桌上,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
铁疙瘩稳稳当当地落到了桌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
刘强心里蓦地一惊。
随后他将吊在天花板导轨上的,像是医院里挂吊瓶时用的玩意儿拉扯过来。
铁盒里被捧出的是一个类似潜水头盔的玩意儿,内部机械结构精密,外部锈迹斑斑。
老牙医熟练地将它们连接安装到了一块儿,拍了拍手掌内侧粘上的铁锈和灰尘。
“‘老伙计’就绪了,咱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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