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彪缓缓将鼻子底下的纸烟收了回去。
“你的父亲当时也在这所医院里?!这不是太巧了吗……”
“怎么?看样子小哥你知道些什么啊,你知道什么事?给我说说。”
“那个日本来的姑娘她叫千野葵,她就是千野仁藏的女儿!”
他一拍大腿,两眼瞪直,“这样就对了!千野葵——葵花,就是他!他给自己的女儿取名里有葵花,他妈的就对上了。葵花一刻……就是千野仁藏。
“他就是藏在医院里的鬼,里应外合的老油头。”
“不过……”我插嘴道:“你讲的故事和千野葵同我述说的大体一致,只不过有些细节方面不一样呐。”
“哦?哪里不一样了?”
“呃……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是讲故事的人视角的差距吧,你的这个版本里千野仁藏很容易让我怀疑他就是潜伏的间谍,而千野葵的版本则正好相反,我听完后更容易相信她父亲是个好人,是国际反战联盟里的无畏的战士。”
“啧,你该不是被那日本姑娘洗脑了吧?咱们都可是中国人,都是一个阵营的。”
“这不是阵营的问题,这是历史事实的真相问题。”
“得,小哥你爱咋想咋想,我不和你争。”
就在我们为这事儿说得不可开交的光景,一声及其细微的“吱”突然在这个空荡荡的廊道之中响起。
那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就是为了不让我们所察觉。
维彪也发觉了,他眼神示意我继续说,自己则像夜猫子似的仔细环视长廊各处,尤其是阴暗发霉的小角落。
突然,他整个人都不动了,像是探测器的指针般面对窗边交错翻倒的储物柜。
“有人,小心!”他轻声道,随即步到储物柜一侧,我心一急,也跟了过去。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事儿发生,储物柜打开后只有破碎的医用材料横七竖八地倒着。
但就在一瞬间。
背后的风突然不那么强劲了。
不对劲!
我回过头,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柜子背后闪现出来扑向我,但他显然没有预测好我们的位置,不知道目标该是谁。
我猛然侧过身子,他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肮脏粗粝的水泥地上。
他狼狈地站起身,我看清了他装束的模样:细点纹样的薄衬衣外加裤脚上捋的破工装裤配上他那副尖刻的长脸。
——是我来沼泽地后看到的敲打电报机的那个男人。
我还记得疯女人尤利娅称呼第四个人的名字——高启良,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人没错。
“呦!吓我一大跳,原来是高老弟,你藏这儿干啥呢?找到抗体了?”维彪两只眼睛又开始滴溜溜转。
“听到声音我就藏起来了,还以为‘黑时针’现身,没想到是你们两个,”他看了看我,“对不住了兄弟,原来你不是……”
“我看你是在偷听我们讲话。”维彪道。
“那时候就是你提醒我小心‘黑时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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