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虫子身体前段布满几丁质的外壳,后半段则像鼻涕虫般令人作呕,通过胸腔内部的振动以及翅的频率发出婴儿的啼哭或是傻笑。它们的脑袋很小,差不多大小等同一粒米,身躯却大得吓人,也长得吓人。
我能感受到鼻梁上的这一只沉甸甸的质感以及在我脸上留下的不知名粘液,即使隔着几层的大衣,那种腐烂的恶臭味仍能传入我的鼻腔,它凑近我的脑门,米粒般的小头戳进皮肤,接着用锋利的内齿大口撕扯起来,伴随着这些可恶的虫子的附肢拉扯过脸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钻心而来。
更多的皮影虫爬上我的四肢,钻进衣服、裤腿。
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汗如雨下,而全身上下都有皮影虫在啼哭、惊笑、啃噬、吸血。
“靠!”维彪突然跳起来,“竟然在老子耳朵里拉屎!!”
只见维彪一把从耳朵里扯出一只体型较小的皮影虫来,摔到地板上,用鞋跟碾碎了。
那虫子死之前发出一声惨笑,一股愈发恶臭的气味从那只踩死的皮影虫尸体里涌出来,大量的皮影虫随即转变了攻击对象,朝维彪那儿扑着翅涌过去。
“奶奶的。”维彪翻倒一边的储物柜,砸死几只,但效果不好。
“吃我一记黄泉闪光弹!”他嚷嚷道,从裤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没等我看清那是什么,一阵刺眼的炫光旋即扩散开来,眼前的世界一片光亮,这光亮甚至盖过了成百上千只皮影虫共同发出的光。
世界顿时安静了。
“跳窗!”维彪大喊一声。
只听见一声落地溅起水花的声响,接着,是另一声。
我摸索着来到窗边,跟着跳了下去,世界也从无比的光亮突然坠落进无边的黑暗之中了。
外面的泥在这场雨的作用下变得像滩涂一般柔软些了,我扯下额头上那只埋头撕咬的皮影虫,将它摁到泥水底部,不一会儿,它腹部的闪光便微弱下去,直至微弱得人眼看不见了。
“别出声——”
维彪从裤裆里捏出一只皮影虫轻轻放水里溺死,我们屏气看着二楼的窗户,直到确认没有皮影虫继续追出来我们才放开了呼吸。
“快帮我看看,背后还有没有虫子?”
“哎呦,小哥。你是要遁入佛门呐!额头上那点红挺别致呐。”维彪对着我傻笑。
“得了,别开玩笑了,快帮我找找。”我说。
“嘿嘿,好嘞。”
他将我全身检查了个遍,“好了,都看过了,除了咬痕以外没其他的了,至于裤裆里你自己瞅瞅吧,老子没这个兴趣。”
“差点就没命了。”
“你这算什么,不就被虫咬,吸了血吗,回去多吃点红枣、炖个鸡啥的就补回来了。要是没找到抗体,我在天亮前就他妈是个死人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维彪拍拍我的肩膀,“你真幸运,你能看到以后每天的各种日出,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现在才懂得人生的意义所在,却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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