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收进档案袋的只是一些悬而未决的案件。一些,不多,三四件而已。无外乎是找不到罪犯遗留下的线索而放任其逍遥法外的案子。
其中最骇人的莫过于我手里拿着的这份厚厚的案件记录,是二十年前的老案子了,当年派出去处理国民党时代建造遗留下的一所郊区医院的拆迁队在动工到一半的时候在医院废墟的大楼里找到四具尸体,每具尸体的致命伤都不尽相同。唯一相似的是,据称,尸体未腐烂前的脖颈部位都有一道三叉箭头样印记的伤口。
由于死亡时间过于长久且未找到其他有效的线索,因此在当时成为一大谜案。
档案袋里边夹杂着几页目击者的回忆记录(发现尸体的10年前),因此档案袋变得鼓鼓囊囊的。它占了三份的文件空间,致使我得抽出左侧“121福利院砍头案”和“032泥塘藏尸案”的卷宗才能容下它。
我皱着眉头先将它丢在一边,先去处理新的案件记录。其中,当我在整理某个死于吸毒过量的街头混混的案件,在一叠现场照片的收录材料里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
照片里骨瘦如柴的瘾君子半秃着头靠在剥落的墙角,他树枝粗细的手臂紧抓墙壁,暴露的一口黄牙朝前方的地板伸去,似乎迫切地想要撕咬什么,不过我的注意力始终未曾离开这个倒霉蛋脖颈的右侧。
我想你一定猜到我看见了什么。是的,是一根三次交叉的箭头,准确来说是一道偏Y字形的伤口(已经结痂),在结痂之后现出浓浓的血黑样,伤口切削得很精密,不仔细看会误认为是纹身一类的东西。
我毫不犹豫地拿过那份二十年前的案件档案袋,精心比对。
得出的结论让我连连倒吸一口冷气,震惊之余,我将那位当年旅居此地的建筑系教授的回忆记录好好地逐页审视。
一幕幕诡异的情景浮现在我的脑海……
1969.6.14 23:25:02
时间仿佛在停滞的边缘徘徊着,我瞪大眼睛在鬼魅的夜幕下望着不远处老旧的巨型建筑轮廓。
同设想的一样,那西式的双层建筑并不是什么教堂而是医院。而在这种地方出现只能是那所在抗战前期因某种原因建造起来了的陆军医院。
建国没过多久这所医院便荒废了,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只是,它在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呢?我看着二楼砖结构那破碎的大半面穹顶以及目所能及处的断壁残垣陷入了沉思,这所医院几乎称得上是一片废墟了。
翻越围墙并没有那么困难,事实上沼泽地的地层已经不同程度地下陷,连成一体的围墙破损得厉害,叉裂的豁口和细密的裂痕随处可见,壁上布满了潮湿的苔藓和蕨类,能被手掌按压出水来。
我并不惧怕黑暗,甚至已经有足够的胆量直面恐惧,可现在一切都变了,这里似乎有什么魔力能将人的心深深攫住,坠向深渊。出于谨慎我踩着废墟的残垣断瓦,沿着一侧围墙的缘缓缓移动,每走一步都像是离万劫不复之地更近了一点,我的心跳动得也更剧烈了。
当迈出第一百零六步时,月亮出来了。今夜,猩红的月华给这片废墟镀上一层血的光泽,两座“沉睡”的石砌雕像沐浴其中,透着恶魔般可怖的瘆人。
“嘟嘟,嘟,嘟嘟嘟……”
一阵机械的低音响起,心也战栗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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