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凄厉的喊叫声不绝于耳,马蹄扬起的灰尘让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一个生命的逝去就伴随着马贼残忍的笑声,这些嗜杀的马贼绝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他们挑起一具尸体,耀武扬威的向城墙示威。
“求求你,我不想....”一名商贾模样的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柄长枪刺穿了胸部,身背的包裹也被挑起。
“还我婆娘,还我婆娘!”
“当家的救我,救救我!”
一名女人被捋走,她丈夫跟在马后追赶,却被后面的强盗一刀砍下了脑袋,死的时候眼神中夹杂着愤怒与不舍。
惨绝人寰的景象不停的演着,朱峰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胃里的东西一阵阵的向反,双腿如筛糠般抖动着,出卖了他内心此时的恐惧,双手抓着砖墙,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
城墙的兵卒们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可见并不是第一次目睹这种事情发生,但这一个个生命的消逝,冲击着朱峰的心灵。
他以为街面的乞丐和吃不饱饭的灾民已经是这个时代的下限,但是,他错了!
马贼也知道官兵的厉害,他们始终游离在城墙百步之外,兵士的箭始终没有射出去一支。
即使射出去,也是徒劳的。兵士们的职责就是看好城墙,杜绝马贼们进城。
“王爷,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我们的兵卒分散在四个城门,无法做到一击必胜,并且....”杨虎在后面说道。
朱峰知道杨虎的最后一句是并且无法获胜,这支马贼的机动性更强,想要依靠早已磨灭了狼性的步兵来击败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痛心的是兵士们对生命的漠视,他更加痛心百姓的生命一文不值。这些马贼想必已经了解了官兵的习性,他们与官兵之间好像是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协议,只要不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朱峰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第一次有这么多生命在他面前消失。这就是战争的残性,这就是生命的脆弱。
马贼们大肆杀掠了一阵,抢走了几十辆粮车之后扬长而去,走之前还不忘向城墙挑衅的扬了扬武器。
朱峰痛苦的闭了眼睛,刚才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挥散不去。商贾的求饶,孩童的不舍,妇人的绝望.....。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本应享受他们的岁月静好,但每一个人都在替紫禁城宝座的那个人负重前行。
城外恢复了宁静,如果不是那一具具尸体,谁会想到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屠杀。朱峰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努力改变这一切,尽力不让悲剧再重演。
?朱峰回府之后就病倒了,连发三天高烧,把福叔给吓坏了,要是王爷有个意外,衡王府一年内办两回丧事,乐子就大了。
朱峰可以感觉到自己昏昏沉沉的,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中,每天夜里都被噩梦折磨着。梦中有可怜的儿童,精明的商贾,老实的农家汉,柔弱的女人,每个人死状各异,都来向他索命,质问他为何见死不救?
春晴和兰香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朱峰,三天时间几乎没有合眼。杨虎赵三守在门口,也是寸步不离,一脸着急又自责的样子,福叔更是一天十几趟的跑。
十几名郎中轮番用药,始终不见朱峰的体温降下来,福叔在一旁唉声叹气,甚至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牛郎中,不知王爷情形如何?”
福叔对刚刚把完脉的一名郎中问道,他都不知道这是第几个给王爷诊病的郎中了。先是府中良医所的,后来又将益都县的名医挨个请了个遍,但都找不到病根,只说是惊吓所致。
“王爷脉象平稳,只是略显虚弱,吃些清热解毒的药吧。”牛郎中摇了摇头,一脸歉意的对福叔说道。
福叔无奈,只能将郎中送走,琢磨着还有哪位名医没有请到。
“福叔!福叔!王爷醒了!”
将王爷送至院外的马车正往回走的时候,老远就听到赵三的呼喊声,哪里还顾得别的,连忙一路小跑。
烧了三天,朱峰终于醒了回来,如此漫长的三天仿佛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本来就消瘦的脸庞显得更加瘦弱,脸色是一种病态的白皙。
暗自活动了下手脚,感觉并无大碍,只是高烧几天而已,对他这个现代人来说,并无大碍。
“王爷,您可算醒了!”春晴和兰香低声啜泣,满是关切的眼神望着朱峰。
福叔老怀大慰,脸难得露出了笑容。
“王爷,都是小的不好,没有保护您周全。”杨虎和赵三一脸的自责,如果不让王爷城楼,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在他们的心里,王爷此次大病,定是被城外的景象惊吓过度,毕竟从小锦衣玉食,哪里见过那样的场景。
“无碍的,是我自己不争气。”朱峰自嘲的笑了笑。
“王爷,您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老奴宣良医所郎中再给您把把脉?”福叔关心的问道。
“不必麻烦,本王已经大好,只是....有些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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