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便带走了两千军卒,以及一万石粮食,并顺利走出江陵城的关兴,内心很是茫然。
此刻的他,已经不知道自身穿越为关羽次子是幸还是不幸了。
要说不幸呢,他只凭借着一张连私印都没有的纸,便换来了两千兵马以及将近两个月的军粮,说一声权势滔天也不为过,怎么看也都和不幸扯不上关系。
但要说幸吧,偏偏他穿越到了白衣渡江之前,睁开眼的那一刻,压力便仿佛山岳一般压了过来,怎么也不像是幸运的样子。
“路上之时,安国切记不可耽误!”
正当他神魂不属之时,糜芳嘱咐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叔父勿虑,侄儿明白的。”
由于距离渐远,双方根本看不到彼此表情,因而关兴嘴上虽然答应着,可他的脸上却已满是复杂,再不复方才的叔友侄恭。
“一路好走!”
糜芳再度喊了一声,算是尽了叔侄之义后,也就回城去了。
“哎!”
遥遥目送着糜芳一行人回城,关兴叹息着喃喃道:“不就是贪污吗?至于直接投敌?再者来说,多年的情分,就当真不如那铜臭之物?”
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怀疑糜芳动了军资的话,在江陵城中走了一圈之后,他便已经彻底确定了。
因为,就在之前,糜芳已经将自己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其表现为:
他调兵时,糜芳一直紧紧跟随,丝毫不让他休息。
他安插亲卫到两千军卒当中,以此掌握军权时,糜芳不离半分,完全没有给他一丝脱离视线的可能。
他领取军粮时,糜芳似是害怕他会怀疑,倒是没有亲自跟随,但却派了十多个家奴盯着他。
糜芳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加起来,再结合他前面听到关兴‘来意’时的反应,关兴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他要隐藏一些事情了。
关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是,糜芳这么做,当真值得吗?
只是为了贪污那么一点军资,便放弃多年的情分,乃至断送掉蜀汉的基业……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聪明人能做出来的事啊。
除此之外,关兴还很疑惑的是,糜芳真就只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选择投敌的吗?
在这其中,是不是别有什么内情?
若是没有的话,关兴可就不能理解了。
因为据他所知,大耳伯父是一个很好的人,好到就算是糜芳贪污了军资,也绝对不会处置他。
这一点,完全可以看他两年后处置黄权时的决断。
像是黄权那样带兵投降的,按理说应该杀了吧?
毕竟,将帅出征以后留在后方的家小,本身就是在为出镇地方做的保证。
这可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类似的事情,随便碰上哪个皇帝、诸侯王,大概都得把带兵之人的家小给杀了吧?
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杀,完全没有任何后果的杀……若不如此,以后别的将帅出镇地方,没了这么一点顾虑后,岂不是说降就降?
到那时,规矩何在,军令何在?
但刘备却直说乃是自己的错,十分坦然地便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完全没有追究黄权的家人。
要知道,那时的刘备都快死了,他哪怕是为了稳定着想,也该是把黄权家小杀了才是。
否则一旦他死了,他这点恩义瞬间就会化作乌有,甚至还会成为反作用力,乃至让刘禅的位置不稳,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但他依旧将错误揽在了自己身上。
因而,关兴怎么也不相信,跟随刘备那么长时间的糜芳会不了解这一点。
而从刘备的为人来说,糜芳做的那点事,真的叫事吗?
就算被发现了,估计最多也就是降级留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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