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虎呵呵冷笑几声,“爸,我懒?我是没下田呢还是没下地?还是没挣工分?还是没给妈烧饭添柴添火挑水磨磨?我懒?我懒在哪里?”
赵老头一愣。
全家人也都一愣。
仔细想想,按赵仁虎说的,他是不懒啊。
为了什么,什么时候,大家都觉得赵仁虎懒来着?
“我一青头儿子,是我要绣花补裳,还是搽脂抹粉?不就邋遢些,不爱干净些,就说我懒!”
赵老头骑虎难下,强道:“你就是懒!老四怎么不像你!看看你的样子,身上盖几层皮痂痂,不洗澡不洗衣,这还不叫懒?”
“哈哈,爸爸,你眼睛是长着的吗?老四什么时候洗过衣了?老大老二,还有你,什么时候洗过衣了?人家有亲妈亲嫂子,样样有人打理,当然干净滑溜啦。家里男人除了我还偶尔下个堰塘洗个衣服裤子,你们一年自己下水洗过一次吗?这样说起来,我才是家里男人最勤快的!你们才懒!”
几个男人皆心中一哽,明知道该大声反驳,却又不知说点什么好。
积压了两辈子的闲气,此刻爆发出来,“不就是三姑六婆斗斗磨磨欺负我没亲妈周旋,一来二去,外头就传出什么赵仁虎是懒虫的流言。我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了,个个不把我当人看?我没个好名声讨不着媳妇,你们看笑话觉得趣是吗?”
赵老娘几个女人眼睛一缩。
赵仁虎一向懵懂,什么不是由着家里女人施为。他什么时候这么明白了?连自己吃了欺负竟然都懂了。
这种女人家的门门道道,懂不上吃了暗亏也活该,没人主张是自己命不好。可这不光懂了,还明明白白地挑出来了,这下全家人的脸皮都被拔下来了。
全家人都吃惊地瞪着赵仁虎。
十来年了,突然被赵仁虎说中了心思,赵老娘脸不禁涨得通红。到底老辣的妇人,开口就不承认。
赵仁虎翻个白眼,不与她对话。
赵仁英最心痛她妈,张口就喊,“三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妈?你这个最多余的人,有什么资格把全家人都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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