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润的眼眸扑闪着卷翘的鸦睫,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双眸。
他扶着床沿坐起,额头上的帕子掉在他的腹部。
“你……”
他刚开口说话,忽然用手遮不住了脸。
“我的面具呢!”
“我给你退热,你带着面具不方便。”
沈辞疾回过神,连忙将面具递给他。
鹤庆澜背过身重新戴好,才转回头与她对视。
这扇面具似乎有种奇异的功能,能将他的眸色巧妙的柔和成与南昶人一般的颜色。沈辞疾被这奇异的变化惊住了。
“小姐怎么在这?”
“鹤侍卫,陈昱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样为他卖命?”
沈辞疾的问题猝不及防,鹤庆澜不由得愣了一下。
“王爷说要将小姐的性命视作他的性命。”
“你的忠心值多少钱?”
“十两黄金。”他思虑少顷,竟认真回答了。
“我用二十两黄金买你忠心,你愿不愿意?”
“小姐没钱,是要赊账买吗?”鹤庆澜语气淡然,问题直中要害。
“……”沈辞疾砸了眨眼,“倒也不是不行。”
“属下不是贪财之人。”他的神色认真且平静,“赊账的利息每月一金,上不封顶。”
“成交!”
沈辞疾转身将熬到恰到好处的汤药端了过来。
“对了,我方才闻道一股血腥味,鹤侍卫你的手臂……”
温热的汤药下肚,口中极尽苦涩,他却面无表情。
鹤庆澜放下碗,伸手将胸口的衣服一扯,露出麦色的肌肤。
沈辞疾眉毛一挑,嘴上说着,“啊,这不合适吧。”眼睛却还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胸口看。
健硕的胸口伤痕累累,旧伤新伤重叠而落。
既有陈年旧疤,也有粉嫩刚愈合的伤痕。
他将袖子脱掉一支,露出狰狞可怖的手臂。
泛白的脓与红润的血凝合在伤口上,十几道细微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却流着浓水。
沈辞疾猜的没错,果然是因为他跳水救她,才会让伤口感染化脓,从而导致高烧不退。
“你不上药的吗!”
她惊呼,连忙转身去翻药。“你的伤药呢?”
“用完了。”鹤庆澜的声音清冽而寡淡,说话总有一种慵懒又漫不经心的味道。
沈辞疾开始懊悔那次没有直接把伤药给他送过来,毕竟是因为给她送炭而受的伤,又因为救她落水而被感染。
于是时隔一日,鹤庆澜第二次在自己简朴的卧房里看见沈辞疾时,十分惊讶且羞怯?
是这样的,沈辞疾推门而入时,鹤庆澜正给自己的双臂上药。
上身的衣袍全都褪到腰间,块块分明的腹肌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沈辞疾眼前。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男子的腹肌,腹肌下流畅的倒三角让她鼻腔一热。
啊这,这是她不掏钱就能看的吗?
巧的是两人手里都拿了个药瓶,在四目相对的一瞬,两个药瓶同时掉在地上。
玉瓷叮琅,在苍青的地砖上滚了一圈停住。
沈辞疾深吸了口气,默默的退了出去,还不忘为他关好了门。
门开,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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