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源于他小学二年级时得到的教训。
那年方严七岁,方卫东和严美玲因为琐事吵架,严女士放了狠话‘离婚’
也在气头上的方卫东立刻就同意了。
严美玲摔门出来的时候对方严说‘两点半叫我起来,去办离婚。’
然后两人分别去了卧室和书房睡午觉。
七岁的方严盯着墙上的挂钟,一秒一秒的熬到两点半,分秒不差的推开了老妈的房门‘妈,两点半了,民政局上班了!’
结果呢......
方严被严美玲狠狠揍了一顿,理由是小朋友没礼貌,进门前没敲门.......
反正,当天下午人家夫妻俩就去逛商场了,他给她买了双高跟鞋,她给他买了件皮夹克。
方严跟在他俩屁股后头,屁都没混着,还哭了一路。
直到方严重生前,两人都50多了,拌个嘴儿还像小年轻似的搞分房睡哪一套。
但俩人好起来的时候,腻歪的能虐死狗。
“你有时间去外婆家一趟么?”
晚上,母子俩吃着零食聊着天。
“我准备明天去我爸哪,可能没时间去看外婆了”方严回道。
严美玲的娘家在岭南北部,但方严的舅舅已带着外婆定居花都。
其实从严美玲落脚莞城,能看出她内心的矛盾,既想离娘家人近一点,又不想太近。
远嫁的闺女如果事事麻烦兄长,说不得就会引起嫂子的不快。
“行吧”严美玲悠悠道。
母子俩沉默了一会,方严忽道:“妈,你跟我回家吧”
“现在还不行啊,咱娘俩连个落脚地方都没......妈总得给你挣出个房子的首付钱”
“.......”方严喉咙有点堵。
前段时间不管是写小说还是卖冰棍,与其说是创业尝试倒不如说是方严在重新探索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2003年。
他的心态比较佛系,总觉得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把前世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就成了。
但现在他认为该认真考虑一下挣钱的事情了。
就在方严默默盘算之时,严美玲站了起来。
“把衣服给我,洗了明天好穿......这么大的人了,出门都不知道带套换洗衣服”
“哦~”
“内裤也脱了”
“啊?”
“啊个屁,你是我生出来的,在我这儿害什么臊”
揉搓衣服的唰唰声从外间传来,这种微弱的噪音让方严感到分外安心,不一会他的眼皮就沉重起来。
这天晚上他最后看到的一幕是老妈坐在床头,弓着背、低着头凑在台灯前,用针线缝着什么。
这个场景有点熟悉,方严还是孩童时,经常伴着这样的画面入睡。
即使方严早已不需要父母保护,但近在咫尺的老妈,还是给他带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全感。
这晚,是方严重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
第二天一早,方严睁眼就看到了床头叠整齐的衣裤。
穿内裤时,方严感到异样,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内裤的里层缝了一个封死的口袋。
凭手感能猜到里面是钞票。
这肯定是严女士缝进去的,这也是坐火车时的防盗神器。
穿好衣服,方严接过老妈给的两颗鸡蛋走向对门的肠粉店。
“阿伯,两条肠粉”方严把鸡蛋递给老板。
严美玲也从店里探出乱蓬蓬的脑袋“给我家仔加条虾,一会我给你钱”
“哟,阿玲,这是你家仔啊?个子好高哦......”
在街坊四邻的聊天声中,方严打量着这个鱼龙混杂的逼仄街巷。
突然,不远处另一家‘美发店’的卷闸门拉开了,一个只穿着裤子的男人从里面急匆匆走了出来。
紧接着追出一位穿着睡衣的年轻女人“唔好走!一夜夫妻两百蚊......”
方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却被严美玲揪着耳朵拽回了理发店“瞎看什么”
“长着眼睛不就是让看的么”方严揉着耳朵。
“顶嘴你最叻”严美玲先骂了儿子,这才对门外狠狠啐了一口“呸~连个剪刀都没,也敢叫美发店!败坏我们业界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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