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发白,咬着嘴唇,内心翻涌,寒气下沉,腿都徽微颤抖。
钱钧全神贯注,顿时看出来了,暗暗得意自己击中了对方的要害。
但他并不以为白思孟是被吓着,灭九族能吓唬谁?自从参与造反的第一天,他钱钧自己不是就战胜了这种恐吓吗?
他还以为白思孟仅仅是气愤:一种忠而见诬,被人冤枉的气愤。
对此他一脸歉意地表示同情,却要敲钉转脚地再坐实它,以坚定对方的反感与恨意。
“都督可知此项罪状是谁人说出口的?”
“不知!”白思孟迅速恢复了镇定,板着脸说。
“便是储君自己!”钱钧伸出手指重重地点了两点,“那日钱某箭射太子轿厢,太子幸而躲过。侍卫拔箭呈上,太子看了,开口便骂:原来是白某那厮害我!当即掷箭在地,恨恨不已。”
这个细节没听说,可能是钱钧杜撰的,但也不排除是真的。
但是白思孟就是不愿相信。太子并非弱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得出结论!在这之前,彼此全无交集,我也没有一次得罪他,何至于这样咬牙切齿地偏听偏信!
“太子这样说了吗?”他平静地问。
“千真万确!末将有内线在侍卫里,亲耳听见太子詈骂。”
“果然那八个侍卫有问题!老皇帝流放他们还真做对了!”
“正是!”钱钧点头,“不然太子的行踪末将怎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是你在宫里嚣张的那几天结识的旧人?”
白思孟知道:老仙儿篡位时,恐怕穿帮,对这无能太子也加意提防,不许他接近。或许钱钧那时就负责对他的软禁监视,与太子侍卫自然就相熟了。
“是!”钱钧说。
这就确凿无疑了。
“那么说太子真那么骂了我了。”
“是。是末将得罪了。”
“那也不足为凭。”白思孟轻松地说,“太子不过是一时不察,后来不是也改口了吗?”
“如何改的口末将不知道,”钱钧坦然承认,“只不过末将以为那也是看在铜坞未下的份上。太子衔恨甚深,恐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得。”
“就只说不清楚的一箭,就衔恨甚深,这说的也太过了吧?”
见他似乎真的懵懂,钱钧拱手抱拳深深一揖,说:
“不止一箭之嫌!我王亲口对钱某说:太子衔恨四督,是自四督清宫那日始,根深蒂固,怕是永无释怀之日了。”。
“清宫?”白思孟更加摸不着头脑,“是指在柏梁,我们攻进宫里去救他那一回?”
钱钧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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