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与三十年前的容貌一般无二,许宣看上去倒像是赵无眠的父亲,但在赵无眠身前,许宣如同三十年前一般无二,躬身下拜,毕恭毕敬。
双手将许宣搀扶起来,赵无眠拍了拍许宣饱经风霜的手,千言万语聚在喉咙里,最终只是感慨道:“宣儿……回来就好!”
“先生,多亏你为父亲办理后事。”
许宣神色悲痛,虽然历经世事,但离家近半生,丧父之痛,无以言表。
“嗯。”
应了一声,将许宣迎进院落,赵无眠看了看身后,早已荒废破败的房屋,笑道:“光阴逝去,院落已经荒废了,好在这株桃树倒还在。”
在屋内翻翻捡捡,所有竹椅均已破败的无法使用,赵无眠轻笑一声,随即将身上的长衫脱了下来,铺在桃树下。
“坐。”
许宣看了看,洒然一笑,随即也一同席地而坐。
“宣儿外出三十年,收获如何?感觉如何?”
“风雪雨露,天灾地难,兴因运,衰乃命。人生无常,激荡平凡,福因运,祸乃命。
自古离别胜相聚,几度回眸,倍增憾意,不如意事常八九,数生悔意,消磨心志。”
叹了一口气,许宣眸子里浮现出名为希望的东西,亮光不减,又接着说道:“好在世间总有星辰开道,所以荆天棘地,不枉此行。”
谈及收获,许宣眼前浮现出他三十年的经历,三十年间,足迹走遍了整个洞天。
除了赵无眠告诫的海洋死亡禁区外,其余山川河流市井长巷,无一未涉足。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宣儿带着妻儿,想要回到家乡开一家书院,讲经说法论道。”
……
许宣的书院很快落成,与之一同落成的,还有赵无眠重新修葺的院落。
许宣的书院,就是拿他自家房屋改的,就在赵无眠院落旁。
时光飞速流逝,许宣的书院规模越来越大,声名越来越盛,占地越来越广,弟子人数越来越多。
赵无眠将一切看在眼里:许宣为比丘千二百五十人说法的场景;在杏坛面对三百弟子弦歌讲学的盛况;在蒲团上向道徒论经的一幕,等等,不一而足。
随着弟子出师,又一轮弟子入学,弟子再传弟子……另一个世界的文化,终于在此世界发芽、开花、结果。
又四十九年过去。
另一个世界的文化终于将整个洞天世界囊括,赵无眠在市井长巷中迈步,随意走到一处地点,铺面而来的汉语、汉唐服饰,几度令他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华夏古代。
也不知是汉文化包容能力太强,还是许宣个人魅力太大,亦或是有诸多巧合,又或者所有因素都有……
赵无眠叹了一口气,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他该去见见许宣了。
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从年前开始,许宣的身体状况就一直不佳,咳嗽、气喘,而现在,身体每况日下。
即使多次用灵力为许宣梳理身体,现在也没效果了。实在是许宣太过年迈,身体机能跟不上,细胞都老化了。
毕竟,灵力也不是万能的。
径直来到许宣的书院,却被弟子告知,许宣并不在书院。
赵无眠心中奇怪,拖着病重身体的许宣能去哪里,刚想上升意识,抬头一看,许宣杵着拐杖,正站在他家院落中、桃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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