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昨天从医院回家之后就没吃过饭,又发了一夜的烧,现在胃像被割裂的疼。
他舀起一勺米粥放在唇边吹凉,大米的香气丝丝缕缕的传入鼻腔,热气氤氲,江恕的眼中也渐渐有了温度。
徐图之觉得气氛比她刚来时变得温和了许多,喝了一口粥,试探着开口:“你自己在这住好像挺不方便的,要不要搬到我那去。”
江恕把刚要送入口中的粥扔回碗里,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她,眸子瞬间又换上了一层冷若冰霜的屏障:“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和我很熟?你是不是觉得和我签了那个莫名其妙的资助合同就有权力管我了?别忘了那天下午你找我的时候和我说过的话!”
徐图之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询问会惹得他这么生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面前的这个男孩,即使生气也让人心疼,猩红的眸子,嘶哑的声音,就像一头陷在泥潭里拼命挣扎的小兽。
她软着声音,带着点诱哄的味道:“我是怕你像今天这样,生病了也没人知道。”
“不用你管,吃完饭赶紧走。”说完转身回了房间,重重的将门关上。
徐图之的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和尴尬,脸色涨的通红。
她真的很想拽着他的衣领问他,知不知道别人是来关心他的没有恶意?就算不想感谢是不是也该有最起码的礼貌?
徐图之回过神来,抓起包就往外走,上了车之后狠狠的把包扔在副驾驶上,躺在椅背上大口地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路边只亮着几盏昏暗的路灯,夜晚的冷风呼啸着钻进车窗,徐图之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发动车子。
听到关门声,江恕躺在床上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他何尝不想逃离这个装满他梦魇的屋子,可是妈妈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他怕妈妈突然有一天回家到看见的是一间空荡荡的房子。
他已经失去了接受别人好意的能力。
刚开始他选择相信亲朋,可是那些人却利用别人的好心大量牟取财物。后来他选择相信媒体,媒体却将他们的苦难大肆宣扬,把他们的伤疤一次又一次的揭开展示在世人面前,这次的晚会也是因为他们承诺会治好妈妈的病,他才同意的。
可没想到他们最后也只是敷衍了事。
他越想遮掩的伤痕,却越被撕碎蹂践、血肉模糊。
车子穿梭在郊区到市中心的路上,车流涌动,路边的灯光从暗到明,愈发璀璨夺目。
徐图之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只是冷静下来的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沉入海底,灵魂莫入寂静。
而自己不管当初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签署的那份合同,不管是单纯的履行合约还是出于人道主义的人关怀,都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最起码做到让自己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徐图之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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