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刑部尚书将这两日调查好的结果呈上御览。
偌大的御书房寂静无声,唯有离帝翻阅奏折的纸页响。
“这些日子,可有谁在藏书阁顶楼?”
要烧藏书阁,没道理路过一二楼不点火,一路目标明确直上三楼。
“回圣上,前几日,徐监正和梁副监正给开了通行令,这张通行令给的是季言安。”
“季言安?哪个季?”离帝追问道。
“四季变换的季,他是落霞山裴大儒新收的六弟子。”
离帝指尖轻敲桌案,眼射寒星,双眉浓密,人至中年,却依旧没有蓄须的他,看上去,比同龄人要年轻许多。
圣上不言,刑部尚书只得继续禀道:“季言安平日都在顶楼阅卷,就事发那一天早上,正好去找了梁副监正研讨文章,没有去。”
离帝眼底精光四射,天天在,正好那天不在,哪来这么巧的事?
“你重点追查那两个黑衣人身份,和他们背后的主子。”
侍立在一侧,存在感极低的小太监将刑部尚书送出御书房。
看着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太监,刑部尚书却客客气气地弯腰相询。
“何公公,您看,圣上的意思是,这季言安,我查不查?”…
小盒子面色白皙,眯着眼睛笑得像个人畜无害的少年。
“圣上没提,你多此一举作甚?”
刑部尚书懂了,躬身施了一礼,道了谢,才转身离去。
“圣上,您有何吩咐?”
离帝这才出言道:“你去查查季言安。查清楚点。”
小盒子疑惑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离帝扯起嘴角,学着某位故人的作态,嘴里却咬牙切齿道:“查他个底朝天。”
林府。
林回风这几日也不断派人出去,暗查那两个黑衣人的背景。
他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贵人,意图杀季言安。
他可以顺势,把季言安摁到泥里去。
虽然那日,季言安变相地救了他,但是林回风觉得,那两人明明就是冲着季言安去的。
他纯粹是遭了无妄之灾。
至于之前,他派林西上四楼做什么?他想干什么?
林回风都下意识地回避了。
这世上,哪来的冰释前嫌,结仇那一刻起,就只有你死我活。
端看,有没有机会罢了。
林回风一觉醒来,只觉得阳光晃眼。
待理智回笼,才发觉不对。
冬天的窗户,都是遮着厚厚的棉帘。
屋里烧着炭,暖烘烘的。
那刺眼的光,从哪里来的?
从枕边的匕首上来的。
没错,林回风的枕边,插着一把匕首。
林回风吓得就要跑,但是身上都是伤,他裹得跟木乃伊似的,根本动不了。
“来人,来人。”
林东听见声响,快速开门进来,迅速查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
“公子?”
林回风歪着头示意旁边的匕首,林东将匕首拔起,下面扎着一张白纸。
纸上写着两个字,“重重”。
“公子,这匕首?”
林回风努力撑起头,问道:“有没有人进来?”
林东摇头,“公子,没有啊。”
放任自己摔回床上,林回风看着林东手里的白纸,重重两字,像把匕首,悬在林回风的脖子上。
“出去吧。”
林回风双眼无神地盯着床顶的纱幔。
是季言安,他在威胁自己,他在恐吓自己。
他在告诉自己,林府所谓的重重护卫,护不住自己。
可不是嘛?
人都摸到自己床边,还扎了一把匕首,还从容离去,护卫自己的林东都没发现。
自己能指望上谁?
林回风认命了,他不跟季言安作对了,他不想死。
……
季府。
李堇正在给王掌柜去信。
要求王掌柜提拔底下可用的人,来负责潭州和晋安的店面。
她准备抽调一批精兵良将,来开拓京城的市场。…
钱管家敲门进来。
“夫人,杨家那边回了一张帖子。”
李堇翻开手中的帖子,上面是娟秀的女子字迹,邀请她明日到杨家做客。
来京城次日,李堇就往杨老先生府上送了帖子,她打算去拜访下杨老先生,并且和杨泓商议下,能否让在京都大营的季言平回家几日。
距言平随杨泓进京,已经有小半年。
那个半大少年,如今不知如何了?
“钱管家,你去打听下,杨家现有什么人,把礼品备齐了,按上礼准备。”
送礼按所往来的亲疏远近不同,分为上中下礼,这样方便管家安排。
杨老先生对言安有半师之谊,杨泓又护佑他们秋闱,更是季言平的师傅。
杨家对言安和她,都情深义重。
“对了,打听下,近几月,杨家五少夫人可有临盆,产下的可是公子,再去金楼,按我的式样,打一对金镯子来。”
李堇记得,当初杨泓临离去时,曾说过,太医为他娘子把过脉,是儿子。
提笔细细地画了一张金镯子的草图,上面缀着胖乎乎的q版金如意。
钱管家接过草图,出去准备拜礼了。
李堇也离开了自己的小书房,去了前院,季言安的书房。
她打算问问季言安,明日可要一起去杨府。
刚走到书房外面,就听见里面般乐和季言安在谈话。
“……我把那磨得发光的匕首,往林回风床头一扎,保证他今晨醒过来,绝对吓疯。”
般乐恶趣味的发出嘿嘿笑。
下一刻,般乐察觉到外面有两道呼吸,正要变脸,随即又缓下神色。
是主子和他老姐。
季言安头也没抬,一边写着大字,一边继续问道:“还有什么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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