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着头半死不活的厉鸣深听见这声“老大”,强打起精神朝着姜维视线所在望了过去。
车窗透射进来的光里,那人懒洋洋的靠着车厢门,一头热烈似火的红发在阳光下灿烂夺目。
是她。
两个星期前,这人凭着攻击性极强的火系异能强行在这个抱团的火车里开辟了一节独属于自己的车厢,张扬霸气,强大美丽,却也冷酷无情。
她抵御过丧尸,却从不救一人。
倒是那个长得像小混混的男人救了不少人。
她们三人,被视为救星供着。
头上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洛兰就把医药箱扔给一旁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的姜维,语调平直的道:“他身上的伤口,你来。”
“ok。”这是席宁救下的人,姜维也不推脱,爽快的接了这活儿。
厉鸣深垂着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哑的声线嘶声很重,像是一只老旧的破风箱,难听刺耳。
“不用了,我自己来。”
满是伤疤的修长手指颤巍巍的要去接姜维怀里的医药箱。
“我帮你上背后,其他的你自己来?”姜维却没应允,挑眉提议道。
如此,厉鸣深不再推辞,缓慢的点了点头。
余光里,那抹身影转身。
洛兰跟在那人身后走远,她们交谈的话顺着风一起飘过来。
“等会儿,你用异能给他看看嗓子。”
“好。”
异能者使用异能会消耗很大的体力,所以一般能不用就不用,席宁让洛兰给他上药,她也只是用异能粗略的治疗了下内伤,外伤还是用最原始的膏药和绷带处理。
如果不是听到他的声音,席宁大抵不会发现他嗓音受伤,洛兰也不会多此一举的给他治疗。
这也够了。
“好久没见老大对谁这么上心了!”耳边响起姜维轻飘飘的感叹。
厉鸣深抿了抿唇,脑海里的那抹红越发深刻。
*
冷冰冰的实验室内,仪器的嘀嗒声接连不断。
厉仁川得意的揽着席宁的肩膀,轻蔑不屑的睨着被束缚在机械床上无法动弹的厉鸣深。
“跟我抢女人,你也配!”
厉鸣深直勾勾的看着他怀里的席宁,对厉仁川挑衅的眼神视若无睹。
“席宁,你害我至此,我必饮汝之血,啖汝之肉,剜汝之骨。”少年墨玉般漆黑的眸子蒙上一层厚重的阴翳,看着女人的目光怨毒刺骨,恨不得弄死她!
念随心动,他也那么做了,无形的电波搅乱凝固的空气,眼前的两个人瞳孔霎时涣散,如同失了智的丧尸一般。
他一脸扭曲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拿起刀自相残杀,鲜血飞溅,染红实验室莹白的地板和器材。
奄奄一息的席宁如同行尸走肉的爬过来,颤巍巍的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摁下按钮,给他解开了锁扣。
他捏着那张艳丽的脸庞,满腔的怨恨熊熊燃烧。
他到今日这般田地,都是拜她所赐。
掐着女人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报仇的快感让他舒服的眯了眯眼。
然后,眼前的一切尽数消失,清冷的月光透过车窗映入眼帘。
车厢门发出细微的声响,他警惕的抬眼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那抹热烈张扬的身影。
她半阖着清冷狭长的眸,从车厢门那里进来,黑色的风衣在风中撩起细微的弧度。
注意到厉鸣深的视线,她掀起眼皮,淡淡的望了过来。
“还没睡?”嗓音微哑,杂着困意未消的倦怠。
厉鸣深死死盯着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废弃老旧的火车车厢。
一头红发的女人踩着月夜的光辉由远及近,从沉重的暗色阴影里走过来。
一如初见!
他竟是重生了吗?
可笑,未死的人,居然重生了!
可为什么偏偏重生在这个时候?
少年的目光复杂又深刻,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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