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今夜负责值守之人,姓樊名正,比梁铮还年轻一些,军职却比他高,已经当上了屯长。
樊正认得梁铮,但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开门,反而问起:“白天的时候,你不是已经领过上个月的粮饷了吗?不去好好守着烽火台,来这里做什么?”
“乌桓人的骑兵越过了边境线,袭击了我的运粮小队,事后我赶往郡城报信,却不料半路上遇到了正在返程途中的军侯大人,随即又遭逢乌桓刺客的袭杀,大人及其亲随战死,我等二人仅以身免。”
“什么!乌桓人来袭!赵熠战死了?”
情急之下,樊正直呼其名的举动,被梁铮看在眼里,顿时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情报。
眼前的年轻小将,显然也对赵熠有所不满,这点可以利用。
樊正却没想这么多,当即命人开门,让梁铮和杨业进入兵站,随后焦急地追问起来:“乌桓人当真杀过来了!?”
不怪他如此紧张,樊家从中原腹地迁徙至幽州已有五代人,在渔阳郡落叶生根,早就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故乡和归宿。
一旦乌桓人发动叛乱,便是北疆危殆的局面,而渔阳郡地处边塞,更是首当其冲。
家业族人尽在此地,让樊正如何不急?
梁铮心念电转,很快就分析出了樊正的立场和选择,当即也不隐瞒,而是将张纯造反,乌桓人暗中图谋不轨的消息,和盘托出。
樊正听后果然大惊失色,六神无主,以至于根本没顾得上理会赵熠的死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都给老子让开!”
来人身高七尺,体格魁梧,正是兵站里的另一位屯长,军侯赵熠的铁杆心腹王岭。
只见王岭听闻赵熠死讯,立刻带着亲兵过来,吼着大嗓门推开众人,这才走到梁铮面前:“军侯人呢?”
赵熠自然是凉得透透的,尸体正被人从马背上抬下来。
王岭亲眼确认了赵熠的死讯,顿时手足冰凉,整个人都麻了。
上午才一起喝酒吃肉,畅想未来,怎么晚上人说没就没了?
而本该死掉的梁铮,却偏偏活得好好的,王岭作为赵熠心腹,自然心生疑窦,怒声喝问道:“你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梁铮看见他等的人终于来了,当即起身,昂首说道:“屯长还请节哀,军侯大人英勇捐躯,不幸阵亡,临死前将佩剑交予我手,还委托我接管兵站。诸位,乌桓人狼子野心,残忍暴虐,还请大家与我一同,为军侯大人报此血海深仇!”
“你放屁!”
王岭当然不信,他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却也不是傻子。
乌桓游骑明明是冲着梁铮去的,怎么可能忽然调转枪头去刺杀赵熠?
而且赵熠和随从全都死光了,唯独同行的梁铮和杨业两人屁事儿没有,怎么想都有问题,所以王岭理所当然地怀疑到了梁铮的身上,当即怒而拔刀:“是你杀了军侯大人!来人,给老子把他们拿下!”
王岭一声喝令,左右顿时冲出来六名亲兵,拔刀在手,将梁铮和杨业两人围住。
梁铮却是一点也不见慌乱,反而好整以暇地朝王岭笑了笑:“你说我杀了军侯大人,证据呢?乌桓人来袭可是铁一般的事实,苏仆延之子更是死于我手。”
“你……我……”
王岭有口难辩,虽然不少人都知道赵熠暗中与乌桓人做买卖,可这种事能拿到台面上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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