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建业与戏台上的那些怪物一般无二。
铁丸在他的胸膛开了一个大洞,墨水般的液体喷涌而出。
或许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陈建业一对黑色瞳孔直勾勾的盯向秦长安,张开嘴,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紧接着,他的头颅开始转动,连带着皮肉脊椎,一同升空,化作人头水母。而仅剩的躯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融进了泥土之中。
村长死了,死无全尸。
含辛茹苦养育他二十多年的人就这么死了。
秦长安僵直在原地,心头如遭重击。
他本以为自己会放声大哭?或者跪地向天嘶吼?
都没有。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全身发颤。他想喊出声来,可喉咙处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掐着。
然而,天上漂浮的人头水母不会给他伤思哀痛的机会,血红的触手飞射而下。
秦长安瞳孔一阵收缩,长满倒刺的触手贴着他的面颊飞过,扎进一旁的草垛里。
一时间,草絮纷飞,扬起漫天尘土。
躲在草垛里产卵的几条草蛇遭了殃,不仅窝炸了,就连辛辛苦苦生的蛋都碎了一地。
来不及伤感,秦长安擦干眼泪,手忙脚乱的给土枪装上火药铁丸。
举枪,瞄准,扣动扳机。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成。当了几年民兵,打枪对他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铁丸化作一团流火,射向一只人头水母。
打完第一枪,秦长安丝毫不停歇,装上铁丸,迅速开了下一枪。
连续三枪,几乎在一分钟内完成。
如此精湛的枪技令人咂舌。
可美中不足的是,一枪都没有打中。
一旁的陆小迪趴在地上,惊恐的喘着粗气。
他转过头,望着戏台前形如木偶的双亲。
不难想象,过不了多久,他的父母也会像村长这般死去。
陆小迪不顾一切的冲向父母,想要将他们带离此地。可即便他使出吃奶的劲,也拽不动分毫。
血浓于水的亲情虽然战胜了恐惧,但同样也战胜了理智。
早已昏了头脑的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人头水母是会攻击人的。
当血红色的触手落下来的那一刻,求生欲使他本能的躲避,可他的父母却无法避开这一击。
一声巨响。
血肉横飞。
剧烈的冲击波震散了一大片村民。
陆小迪的父母承受了触手最直接的攻击,化作两团血雾,命损当场。
“不!”
凄厉的哀嚎响彻整个晒场。
陆小迪两眼一抹黑,昏死过去。
秦长安见状,气急败坏的怒骂道:“糊涂啊!”
可事已至此,又能怎样?
此时的他早已陷入绝境。
三四只人头水母将他团团包围。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也会成为触手下的亡魂。
时间悄然流逝,秦长安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一刻钟不到,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危急关头,一声犬吠。
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大黄狗,冲着人头水母龇牙咧嘴的咆哮。
人头水母似乎对这声音格外的忌惮,血红色的触手龟缩在头颅的眼眶中。
趁此机会,秦长安背上陆小迪,慌忙逃出晒场。
......
村长家后院废弃的地窖里,秦长安正不断掐着陆小迪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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