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晨阳斜照在“天堂百货”那张腐朽的木匾上,两扇透明的玻璃门虚掩着。
隔壁花圈店的老板娘头上裹着毛巾,拿着笤帚正在打扫着门前的落叶。
街上行人稀疏,对面早餐摊上的一对年轻夫妻,丈夫在炸着油条,妻子在整理着碗盘。
眼前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清晨,对于昨晚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人知晓。
经过几个小时的调息,秦越此时的气色比昨夜好了不少。
随着百年之期的临近,秦越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寿元正在加速流逝,无论是自身修为还是身体机能都在每况愈下。
自诩跟着高人学过几年中医的陆岐黄看到秦越的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秘方据说可以为人续命。
因为秦越的身世,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秦越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他,陆岐黄说是在他昏迷的时候自己说出来的。
秦越虽然怀疑这个理由的真实性,但他也懒得去想,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
来到厨房,看到灶台上那个被熏的发黑的药罐,秦越心中一暖,他虽然知道自己的情况,但他也不愿意辜负了陆岐黄的一番好意,所以,每次煎出的药他都会遵嘱去喝。
这时,后院的院门被人推了开来,秦越看了眼窗户,只见陆岐黄推着他的那辆二手电瓶车走了进来。
“老秦!”刚把电瓶车停好,陆岐黄就满面春风的走进了厨房。
“怎么了?”秦越回头看了他一眼。
“快快快,赶紧收拾一下,买卖来了!”陆岐黄兴奋的搓着手。
“看相还是算卦?”秦越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了火。
“不清楚,不过这次可是个大活儿。”陆岐黄激动地道。
“说说看。”秦越弯腰调整着火苗。
“你听说过丰泰地产吗?”陆岐黄往前凑了凑道。
“不就去年差点拆了你老宅的那个公司。”秦越转头看了看他。
“对对对,刚才他们董事长苏辉煌亲自给我打电话了,说有事要求咱们。”陆岐黄兴奋地搓着双手。
“哦,”秦越直起身子看向了他,“什么事?”
“电话里没说,不过听他语气,这事儿好像还不小。”陆岐黄想了想道。
“不小……”秦越皱了皱眉,“劳务费怎么说?”
“放心,姓苏的不缺钱,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陆岐黄阴阴的笑了笑,看了眼已经沸腾的药罐,“先把药喝了,我去准备一下,十分钟后会有司机来接咱们。”
秦越点了点头。
陆岐黄刚准备转身,忽然皱眉看了过来,“你说你做了这么多,到时候她还是不认识你,这有意义吗?”
秦越眼中一滞,半天没有说话。
陆岐黄拍了拍他,“别想了,喝药吧,先活着再说。”说完摇头叹息着走了出去。
这一切,只有他陆岐黄一个人知道,钱对秦越毫无意义,他只是在为她存钱。
因为再过十年就是他的百年寿终之时,而那时,她将迎来一世好命,无疾而终。
虽然到时已是阴阳两隔,但对秦越来说这似乎是他在这一世唯一能为她做的……
苏家别墅位于云山市西郊的西园,是一栋独门独户的西式洋楼。
车辆刚刚停稳就见一个戴着无框眼镜,两鬓有些斑白的中年男人快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此人正是丰泰地产的董事长苏辉煌,只是眼前的苏辉煌与电视上相比显得有些憔悴,印堂晦暗无光,眼神疲惫空洞,人中处泛着淡淡的黑气。
看到对方的样子,秦越眉头微皱,已然察觉出了异样。
“不好意思啊陆老,我这边实在是走不开,要不就亲自接您去了。”苏辉煌边说边用手帕擦着脑门上的虚汗快步向陆岐黄迎了过来。
“苏总客气了。”陆岐黄笑了笑,迈步向前走去,苏辉煌紧紧住了他的手,就好像是一个将要溺亡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苏辉煌这时看向秦越,“这位是……”
陆岐黄象征性的转了下身,“小徒秦越。”
“原来是陆老的高徒,幸会,幸会。”苏辉煌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去握秦越的手。
秦越欠了欠身算是回应了他。
其实,对于这样的场景秦越早就习以为常,因为单从两人的外貌来看,似乎也只有这样的身份才最合适。
在大厅落座以后,苏辉煌又是端茶又是递烟,但都被陆岐黄一一摆手婉拒,“苏总,您这次叫我们来到底所为何事?”
苏辉煌慢慢在沙发上坐下,叹了口气,点起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陆老,我知道以我的身份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陆岐黄皱了皱眉,“苏总但讲无妨。”
苏辉煌沉吟了一下,抬头看向陆岐黄,“我觉得我家好像是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陆岐黄皱眉看着他,“此话从何说起?”
苏辉煌刚要开口,别墅二楼的走廊突然跑出一名护工打扮的年轻女子,“苏总小姐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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