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侧的佃户,正翻着地,借着这晴天,等到大雪来到前将这翻开的土地盖。
第一,保暖;第二,冻死土地里的害虫;第三,春季雪化开之后,翻开的地比较能保存住雪水,虽然寒冷辛苦,可来年总能吃得饱一些。
希望来年不会再大旱吧。
一位老人累得直不起腰来,只是保持着佝偻的姿势对着张狂叫道:“远客,快走吧!这里不是官府管得到的地方!”
“老丈何出此言?”张狂还是一样披散着头发,只是今天多了一块布蒙着脸,戴着一顶斗笠,背着丁原赐予的汉剑。
颇有一番江湖侠客的意味。
“唉,不要多问,快走!”老人扶着自己的腰,慢慢撑开,总算是站直了,喘着对张狂喊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五个耪(pang)地的少年跑了过来,一个帮着老人捶腰,放松身的肌肉。
三个好奇地打量着张狂,有点羡慕地盯着张狂身下的驽马、马侧的孤月戟和张狂背的弓箭、汉剑。
当中最大的少年跳道路,驽马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做出防守的姿态,张狂拍拍驽马的脖子,示意它放松一些,这些人没有威胁。
“远客,快走吧,这片是袁家的土地,那袁家少主不是好相与,恐怕会夺了你的马匹和兵刃。”少年对张狂施了一礼严肃地说道。
张狂再也坐不住了,跳下马来,拉下面巾:“张爷爷,子隐兄,你们看看我是谁?”
原本因为张狂跳下马,往后做出进攻姿势的张显看着眼前的人,眼睛慢慢亮起来。
“你是……你是张狂?”张显惊喜着,对身后的老人和几个少年喊道:“是张狂,张狂回来了!”
那老人正是这村子德高望重的张爷爷,老人仔细打量着更加魁伟的张狂,笑得脸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浑浊的双眼留下两行泪水。
围在老人身边的少年更是忍不住了,连滚带爬地了道路,围在张狂身边叽叽喳喳地叫着:“狂哥,狂哥你回来了。”
张显比张狂还大一岁,已经算是可以当家作主的,淡定一些,带着笑容说道:“咱们回家,不然袁氏的狗过来了就不好办了。”
张狂将张爷爷扶驽马,一手牵着张毅,一手牵着狗子,张三和狗剩跟在马背后,浩浩荡荡地便往村子走去。
张家屯,张显家院子。
“狂哥,这一年你去哪里了?”狗子还是很激动,拉过木墩依着张狂坐着,一点也不安静。
“狂哥你回来了就好了。”张三说着。
“我们可以再去打猎了。”狗剩说道。
“狂小子,你回来了好啊!”
“狂小子,以前的事情该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屯里人听说张狂回来了,大部分都到了屯里张显家,留了几个人在田里望风,毕竟这张狂还是“戴罪之身”。
张狂一一打量着这些村民,还是那么朴实,还是那样亲热,还是那样……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亲近。
张狂一直以来都不恨这些人不救自己的母亲,自己不也是捂着自己妹妹的嘴,藏在地窖当中吗?能苟全下来就不错了。
妹妹呢?妹妹不在,还是恨我,不肯见我吗?张狂有些失落地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还是没有找到妹妹的身影,巨大的身形一下有些佝偻下来。
“张狂……”张显张了张嘴,嘴唇有些发白,眼眶红红的。
“怎么了?”张狂笑了笑,看着张显,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回来,太激动了,“子隐,扭扭捏捏不像你啊。”
看到张显的样子,张毅、狗子他们率先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原先还拿着各种东西要给张狂的村民们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没有说话。
热闹的院子一下安静了下来。
“大家这是怎么了?”张狂皱皱眉,看了张显一眼,又来回扫视着众人,张爷爷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最终张狂的眼神还是落到了张显身。
“张狂……”张显像是吞了一大块铅似的,压着喉咙,痛苦得难以自已,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已经带着风霜的脸落了下来,掉到地,悄无声息。
张狂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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