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多木棉花啊!”张宁高兴地在花雨当中跳起了舞。
张狂心头却生出了强烈的不安,这满目的血红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张狂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家,只见母亲正站在门口,面有忧色。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不安。危险的毒蛇却早已悄然接近。
远处的残阳被一抹“乌云”慢慢地覆盖了,嘈杂的声音从“乌云”中滚滚而来。“杀了他们,不交租,居然还敢打本少爷!抓住张家的小娘皮。本公子今晚要玩儿死她!”
“是,大公子!”
奔腾的马蹄迅速地靠近。张狂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一瘸一拐的他此时却跑的飞快,提起张宁,就像提着一只小鸡似的,回身便往家跑。
张母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带着张狂他们就往地窖里面走:
“狂儿,照顾好妹妹!”张母的眼中有些湿润。
“娘……”张狂心里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可是话没说完,地窖的口子便被封,各种杂物被堆在了地窖口。张狂似乎一下明白了什么,眼泪一下便流了下来。
黑暗当中,张狂紧紧地抓住小妹的手。
“哥哥,娘亲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张宁呜咽着问张狂。
“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张狂将妹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后背。安慰着自己,也在安慰妹妹。可是张宁不断颤抖的身躯暴露了一切。
此时的张母站在门外,看着马匹慢慢接近,便跑到了屋后,大声吼道:“狂儿、宁儿快跑,去找你们父亲!”
确定来人能听得到的时候,张母又跑进了屋里,插那薄薄的木门,抄起了角落的锄头。
“老贱人,快打开门,你们这群贱民!”屋外不知有多少人马,巨大的声音让人心里发颤。
“贱人!给我撞开!”气急败坏的年轻公子大喊道。
“嘭!”薄薄的木门,连一击都没有扛下,直接四分五裂变成了碎片。张母被这一冲击撞到了地。
“老贱人,你家那个狗崽子呢?”白衣公子恶狠狠地瞪着跌坐在地的张母。
张母艰难地站了起来,没有说话。
“啪!”白衣公子身边的一个狗腿子,猛地扇了张母一巴掌,“老贱人,我们公子问话,你没有听到吗?”
张母的嘴边溢出一丝鲜血,依然保持沉默。
“大胆,怎么敢这样和我岳母大人说话?”白衣公子笑道。
十几个随从相视一愣,随即也大笑起来。
“岳母大人,把您家那狗崽子叫出来,让我弄死他,再把您的女儿给我用用。我包您平安无事、荣华富贵,您看怎么样?”白衣公子狞笑着问道。
“呸!”一口血水狠狠地溅了白衣公子一脸。
“尔敢?”白衣公子脸的血水都来不及擦,大叫着:“宰了她,给老子宰了她!”
“公子,刚才那个老贱人好像在屋后喊什么快跑快走,您说那个狗崽子和小娘皮会不会是跑了?”一个点头哈腰地站在白衣公子身边的随从,一边拿出一块白丝绢让白衣公子擦掉血水,一边说。
“哦,是吗?你带着一队人,马去追,那狗崽子受伤了还带着那个小娘皮,肯定跑不远。抓回来,本公子重重有赏!”
“谢公子赏!”
“其他人,去找些油和柴火,把屋子烧了!”白衣公子凶残地踢了一脚倒在血泊当中张母,转身出去了。
地窖中。
“唔唔唔……”张宁张着大大的眼睛,夹杂着惊恐、疑惑、愤怒与深深的痛苦看着哥哥张狂。
张狂蒲扇一般的大手紧紧地捂住妹妹的嘴,仔细听着地窖外面的动静。
“你们几个留下来看着这里,不许别人来救火,听到没有?”白衣公子翻身马带着一队随从飞奔离去。
地窖中听到这些断断续续话语的张狂,浑身的肌肉都崩得紧紧的。身体忍不住便想冲出去,可是薛仁懦弱的灵魂却打消了张狂的行动。
地面火光冲天,火星四溅,摇曳的火焰似乎在嘲笑张狂的怯懦。
而,
地窖中浓烟滚滚,令人窒息,飘摇的烟气仿佛要将兄妹俩置之死地。
张狂从身撕了几块麻布,在地窖的水瓮中浸湿了,递给哭得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妹妹。
张宁将湿布狠狠地丢在张狂的脸,像一只受伤的小豹子似的扑向张狂,小拳头跟不要钱似的疯狂地落在张狂巨大的身躯。
张狂沉默着,看着这个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妹妹,脸没有露出一丝挨打疼痛的表情。固然是张宁的小拳头没办法给一米八,身形巨大的张狂造成一丝震动。
也可能是自己正在发呆、发愣、发冷、发寒,而无法感知到这种微弱的伤害。浑身的伤口因为张宁的小拳头再次崩裂,张狂的脑袋当中却是一片空白。
就在刚才,那卑鄙的胆小怕事又占了风,两条腿是酸软的,即便穿越成了孔武有力的人了,我还是薛仁吗?我依然是那个薛仁吗?
张狂轻抚着趴在身痛哭的张宁,将自己的麻布递了过去。两人就这么蜷缩在地窖之中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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