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风格极为粗犷的石室。
不,与其说石室,或者说洞穴比较恰当。
洞穴的中央是一座石头与头骨堆成的高台,高台上摆放着一张玉石雕琢而成的古朴王座。
王座之上,一位身披纯白罗衣,拖着薄雾般裙裾的美丽女子正倚座而卧。
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秀美的颈项露出白皙的皮肤。
发髻高耸如云,蛾眉弯曲细长,唇红齿白,姿态优雅而妩媚。
其容貌,当称得上落雁沉鱼,风华绝代。
她双目轻闭,蛾眉微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眠于噩梦,眉目间又颇有几分柔情若水,我见犹怜。
一层淡淡的光华围绕在王座四周,将她罩在里面,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
而在王座之下,一名灰衣老妪,一名黑衣老翁,带着一名看上去十三四岁侍女打扮的红衣少女,以及足足上百只毛色各异的狐狸,正紧张地注视着王座上的女子。
那名老翁拄着拐杖,佝偻着腰背,一对长眉几乎要垂到地上。
他那望着王座的浑浊眼神中压抑着焦急,但看着依旧沉睡的女子,脸上的期待很快化为了失望。
“醒了?什么醒了?结界都没破,王这不还是在睡着的吗?!老夫现在忙的要死,你这小家伙别添乱!”
老翁扭过头,有些不满地对侍女打扮的少女咆哮道。
嗓门不是一般的大,像是老牛拉坏的破车。
被突然的咆哮吓了一跳,少女手中刚刚捡起的果盘又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一对毛茸茸的狐耳和三条蓬松的大尾巴瞬间被吓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蹭得一下就窜到了老妪的身后躲了起来。
周围的上百只狐狸,也一哄而散,在一阵鸡飞狗跳的嗷嗷叫声中,或是撞在一起,或是脚下打滑,连滚带爬地,夹起尾巴各自躲到了石头后面。
眨眼的功夫,整个洞穴就空了,只留下了一地凌乱的狐爪子印。
打翻的果盘周围,几个红的黄的果子还在转动着,空气中摇摇晃晃地飘着几根狐毛……
洞穴,陷入了一片安静。
只有一对对警惕的小眼睛,在黑暗里悄悄地从石头后探出来。
暗中观察。
而老翁刚刚的咆哮还在山谷外回荡,惊起阵阵飞鸟……
一旁的老妪脸色一黑,劈手夺过了老翁手中的拐杖,一把敲在了他的大脑门上,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不知道做过多少遍。
“邦!”
那声音可真响啊……
一听就知道很疼。
连躲在老妪身后的红衣少女都忍不住嘶了一声嘴,看着老翁脑门上那肉眼可见鼓起来的大包,连忙捂住自己的小脑袋,缩了缩脖子,浑身打了个激灵。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啊?”
“没看到把孩儿们都吓坏了么?”
“是不是年纪长了,翅膀硬了,不把老婆子我放在眼里了?”
老妪的唾沫星子喷了老翁一脸。
老翁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边吃痛地揉着脑袋,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狐狸哪来的翅膀……”
但余光扫到老妪那更黑的脸色,他又连忙闭上了嘴,目光幽怨地道:
“不是……我这不是太心急吗?王一直没醒,身为涂山二长老,我这是关心太乱……关心太乱……”
“是关心则乱!”
红衣少女蹭得一下从灰衣老妪身后探出脑袋说道,小尾巴翘得老高了。
就差没把多认识两个成语的骄傲写在脸上了。
但看到老翁投过来的怒目,她又连忙缩了回去,继续躲在老妪身后,只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对晶亮晶亮的眸子,怂怂地偷看着发怒的老翁。
“哼!就你话多!跟着老夫人在山外转了两年长本事了啊?”
老翁再次咆哮道,将一众狐狸吓得又一哆嗦。
“邦!”
熟悉的拐杖从天而降,老翁的脑门上,一个新的大包在另外一边鼓了起来。
“安静!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吵闹闹的!王还在疗伤,干扰到了王,你们谁来负责?!”
灰衣老妪收起拐杖,冷着脸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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