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迟笑了笑，夹起碗里两块腊肉塞给了林一诺，又站起身来招呼着服务员换双筷子。

“你怎么，又转变心意了？”林一诺问。

“我看起来像那么拧巴的人么？只想找个理由跟你动动手罢了，你看起来一副很擅长打架的样子。”路迟说。

“你怎么知道？”

“从行动的姿势里，比如走路和跑步，从这里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肌肉状态，有人教过我的，你的走路姿势很漂亮，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

“谢谢你的夸奖，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话说这种东西是谁交给你的啊。”

路迟忽然一愣，他只记得有人教过自己这件事情，但是谁教的，什么时候，却又完全想不起来了。

......

一顿风卷残云后，午饭下肚，林一诺有些意犹未尽地拍了拍肚子，说道：“那么现在开始面试吧，我相信这会很愉快。”

“我也这么认为。”路迟说。

“数理化生政史地啥的我也没有考你的兴趣，那些东西在你的成绩单里都体现得很清楚了，我就想先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这些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你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或者骗我，说出你认为的正确答案，都可以，但请你不要说那些大而空的虚话，那没有意义。”林一诺记录用的签字笔在指尖打转，“那么第一个问题，在你的心目中，什么是正义呢？”

“正义？”路迟差点以为这是在招保安。

“没错，每一个人，自小时候起，独属于他们的正义就在心中慢慢形成了，我想知道属于你的正义是什么样的。”林一诺用双手拖着下巴，“不需要去考虑那些所谓面试的套路，也不需要你多么正能量的回答，我只想听听你心里的声音。”

“从小时候起么——”路迟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迷离，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我不相信正义，这个世界上，利益比正义要更靠谱一些。”

“何以见得？”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网，实际上不就是基于你能够给他人带来的利益而编织出来的么？如果没有价值，你就如同社会中的孤岛一般，哪怕有人给予援手，也不过是为满足自己心里的空虚罢了。”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在你心中，你的家人们会这么重要呢？你会这么在乎他们，为他们付出如此之多。成绩不好只会打游戏的弟弟，还有重病卧床的养父，他们能够给你带来什么利益？”

“他们是我的家人，这一点就足够了。”

“家人？”

“家人是世界上最难背叛你的人不是么？如果失去了家人，可会有些让人不知所措吧。”

“也就是说，你之所以这么在乎家人，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咯。”

“就是这样。”

“但是根据我对你的调查显示，对于身边的人，乃至陌生人，你的行为似乎也比自己的说法要温柔许多，不说有多乐于助人，但是对于身陷困境的人你从来不吝惜伸出援手。”

“我说过了，一切的背后都有它的利益所在。”路迟的眼神懒懒地顺着天花板划过，“我帮助他们，也是有理由的。”

“那么理由是什么呢？”

“你听说过胡桃树的故事么？”

路迟问道，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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